也是翠楼的性子倒是真的谨慎顺从的,又怕自家不恭敬就叫少年得志的齐瑱厌弃,失了依靠,就一点子不敢逆齐瑱的意,听着他那样言说,也就转了口风,赔笑道:“是,是婢妾糊涂,老爷教训的是。”齐瑱知道同翠楼商量不着,好在他也没打算着翠楼能出甚好主意,只吩咐道:“没有我的话,凭谁来接端哥儿都不许放了走。其余的我自有道理。” 翠楼虽疑问着若是承恩公府来人接给不给呢,可看着齐瑱脸色凝重,这话便不敢出口,只堆了笑脸道:“是,婢妾明白了。”齐瑱这才笑道:“端哥今儿做了什么?”翠楼看着齐瑱脸色转和,才悄悄地长出了口气,脸色也现出笑容来:“今儿聂氏喂端哥吃蛋羹,端哥非要自己拿银匙,可他手上哪有力气呢,一匙子蛋羹还没送到口边就落在了桌上,急得他直叫。聂氏要接过去喂,端哥还不肯答应。” 翠楼容貌原就生得秀美温柔,生得端哥之后调理得好,容颜倒是比从前更明艳了些,这会子又笑又说,眉目生辉,齐瑱看着她这样欢喜,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探手握住翠楼的手,笑道:“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叫你们母子们分离。”翠楼眨了眨眼,自以为齐瑱认为她方才肯将端哥送走的话是违心之言,是以出言安慰自己,其中虽有误会,可心中依旧十分喜欢,脸上笑道:“婢妾自是信得过老爷。” 齐瑱看着翠楼柔顺,端哥乖巧哪里敢放她们母子去阳谷城叫月娘欺欺辱折磨,又知齐伯年与顾氏两个弹压不住月娘,翠楼即是谢显荣所赠,少不得寻谢显荣讨个主意。 ☆、第263章 放弃 谢显荣看齐瑱平素轻易不上门,一副儿清高的模样,这时能赶在衙门口拦人,又是神色焦急,知道必是有事,只是吴王已去了家中,便欲叫齐瑱先家去,等打发了吴王再寻他说话。不想齐瑱已截口道:“我原是去寻次兄商议的,不想他家去了。这才来寻长兄拿个主意。”谢怀德听着谢怀德已赶了回去,又看齐瑱一副儿不肯放他过去的模样,因对谢怀德颇信得过,便随齐瑱到得春风得意楼,叫了处僻静的雅座,待得分长幼坐了,先将长兄架子一拿,叱道:“你如今也是朝庭命官了,又做了父亲,这样蝎蝎螫螫的,成什么话儿。” 齐瑱叹了声道:“正是做了父亲才这样焦急。”说了从袖中将齐伯年的家书取了来,双手递给谢显荣。 谢显荣将信看过,反手在桌上一阖,闲闲地与齐瑱道:“说来祖父祖母要照看孙儿,这是长辈们慈爱,且你端哥的出身,还用我说吗?跟着祖父母总好过跟着他姨娘,你也要为他的日后想想。”齐瑱闻言道:“长兄这话说得有理,想是家父家母年老糊涂,不能计及与此,倒劳李家县君操心,怀敬感佩。”谢显荣慢慢笑道:“说来我那妹子也是孩子的嫡亲姨母,为这孩子计较些也是有的,你很不用如此。” 齐瑱读书虽聪明,性子却直,没甚城府,不然也不能与月娘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的人如何是谢显荣的对手,直叫谢显荣堵得脸红耳赤,说不上话来。实在是若以世情规矩礼法论,虽端哥的生母是翠楼,可礼法上他确算是承恩公府的外孙,英娘身为他的姨母,说几句还是说得的,万不好说她逾矩。齐瑱一句话说错,就叫谢显荣堵住了嘴,下头的话一时也开不出口来。 说来谢显荣这样聪明的人,怎能不明白齐瑱所急。不过是看着这两年来齐瑱除着翠楼,再没纳新宠,接月娘来京的事更是一字不提,显然将月娘忘得干干净净。饶月娘是糊涂任性些,可叫齐家这样待着,承恩公的脸面又往哪里放。这会看着齐瑱为端哥发愁,哪肯轻而易举就叫他如了愿。这会子叫他轻易遂了心愿,只怕日后连承恩公府也不放在他眼中了。 齐瑱脸上涨得通红,若是面对的是谢怀德,他倒是还敢说一句:“你那妹子你不知道?这孩子到了她的手上还有活路吗?”可叫谢显荣方才那番话说得竟有些心虚气短起来,自然讷讷。 谢显荣却也明白,那个端哥真要回了阳谷城,月娘早晚会惹出祸来,别到时亲眷做不成了,反成了仇家。旁的倒也罢了,虽如今的承恩公府不能怕了他小小齐家,到底不要将事做绝的好。 故此,谢显荣看着齐瑱满脸涨红,抬手替他斟了杯酒,朝着他面前一推,微微笑道:“只是孩子由哪个教养,到底是你们的家事,莫说是我了,便是家父,也不大好插口的。”这话便是告诉了齐瑱,承恩公府不会管端哥由哪个教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