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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尖微微透红,娇嫩得如同梅瓣一般,只娇嗔道:“您说披奏章的,可却盯着妾的手瞧,妾的手有这么好瞧么?”乾元帝将玉娘的手握到唇边一吻,笑道:“好不知羞,自家夸自家。”

    玉娘脸上微红,睇了眼看乾元帝:“妾哪有。”又探手将奏章往乾元帝面前推了推,张了剪水双瞳看着乾元帝,软软地唤了两声,“圣上,圣上。”乾元帝从来抵不过玉娘这样,心上早化成一团,当时收拢了精神,一面儿揽着玉娘,一面儿将奏章批了。只觉着若是从今以后批奏章时长得玉娘相伴,其中乐趣只怕远胜“红袖添香夜读书”,便在次日处理政务时倒是将玉娘召了过去,起先只叫玉娘在一旁磨朱砂,到后头又将玉娘揽在了怀里,倒是不在乎玉娘也能看着奏章这回事。

    一面是乾元帝连着数日召玉娘往温室殿伴驾,引人注目;一面是玉娘自己有意悄悄地推波助澜,果然没几日就惊动了李皇后。

    虽大殷朝并未有明律令“后宫不得干政”,可自立朝以来也真没有过这样的事儿,便是当年的定慈太后也只在德庆帝驾崩,端惠帝年幼时辅政过几年,待得端惠帝成年即归政,饶是这样还有儒士们说定慈太后牝鸡司晨。如今玉娘不过一贤妃,而乾元帝正是壮年,乾元帝批奏章时她守在一侧,只怕其志非小。便是乾元帝亲召,她若是个贤惠懂事的,就该效仿汉朝班婕妤那般正言拒绝才是,顿时恼怒。

    (上接作者有话说)

    李皇后当下就命人将玉娘召到椒房殿,看着玉娘盈盈拜下,眼中犹如喷火一般,只不叫她起身,咬牙冷笑道:“好一个贤惠的昭贤妃。”玉娘早预备着李皇后反难,听着这话只做个懵懂样儿,怯生生地道:“殿下这话,妾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李皇后将凤座的扶手一拍,怒道:“我只问你,你日日往温室殿去做什么!那也是你去得的地方?”

    玉娘跪在地上,只道:“圣上亲召,妾奉旨罢了,殿下要问妾的罪名,妾不能领罪。”李皇后叫玉娘这话将火又顶了些上来,指着玉娘道:“好大胆!我说两句,贤妃就拿着圣上来压我,打量着我是不敢拿着你如何吗?!”玉娘有意要惹怒李皇后,知道李皇后顶烦后宫妃嫔们哭,偏就哭道:“妾说的不过是实情,并不敢拿着圣上压殿下。殿下冤枉了妾,妾受些苦楚也没什么,可损了殿下贤名,就是妾的过失了。”

    李皇后叫玉娘这几句气得两边太阳穴都疼,顾不得体统规矩,口中骂道:“我要你周全体谅我的贤名?!”抓着身边的茶盏就掷了下去,到底还有些理智,并不敢真朝着玉娘掷去,只在玉娘身边碎了,茶盏里头的茶水溅在了玉娘群上,偏生玉娘今日穿了条粉紫的细褶裙,茶水溅在上头,格外醒目。一旁的宫娥太监们看着李皇后动手,都过来相劝,只说是:“殿下,可不能动手,动手就是您理亏了,还是请内寺伯的好。”李皇后叫太监宫娥们七手八脚按着了,气哼哼瞪着玉娘瞧。

    玉娘仿佛叫吓着了,哭声顿住了,转为低泣,她本就生得面目娇柔,这一落泪便似海棠带雨,梨花著雪一般,看得李皇后格外刺目,再坐不住,指了玉娘道:“我不过说你几句,你做这个可怜样儿与谁瞧!这里是椒房殿,可不是温室殿!”又怒道,“与我宣宫内寺伯!”玉娘来前就遣了金盛去找乾元帝,盘算着这会子也该到了,更有意道:“妾犯了什么过失,殿下要请内寺伯?”

    李皇后叫玉娘气得发昏,竟是道:“我是皇后,掌内宫事,处置你个贱人,还要问过你吗?与我将这个贱人拖出去,叫她在殿外跪着!”话音未落,就听着乾元帝喝道:“放屁!李氏,你骂哪个是贱人!”

    李皇后看着乾元帝进来,已站了起来,走上前来接驾,乾元帝眼角也不扫她下,直看向玉娘。

    玉娘听着乾元帝声音,哭声一起又强忍住,把双手掩面,原跪得笔直的身子也坐在了地上,肩头微微抖动,看得乾元帝十分心痛,顾不得叱骂李皇后,先走到玉娘身边,双手将她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回,见地上有跌碎的茶盏,玉娘裙子上也溅了茶水,更是怒不可遏,一面将玉娘抱在怀里,只怕玉娘伤着哪儿了,强拉了她遮面的手来看,脸上虽没什么伤,却已哭得双眼微肿,脸上愈加雪白。

    玉娘又把手去扯乾元帝袖子,含悲道:“圣上,是妾不对,妾顶撞殿下,并不是殿下与妾过不去。”说了又哭几声。乾元帝自己都舍不得说玉娘一句重话,看不得玉娘落泪,哪能看得这副模样,当时脸上就涨红了,再听着玉娘那话,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指了李皇后道:“你个毒妇!贤妃有什么错儿?你就容不下她!上回掌掴她,朕看着你是皇后,给你留了情,这会子你竟敢掷杯伤人!?朕当年就觉着你目光短浅,不配为后,还是看你父兄有些功劳的份上,朕不好使功臣寒心,如今看来朕当日宁可背了那薄幸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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