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贵妃,哪能不恨毒?她虽新宠,根基不深。可奈何你父皇实在喜欢她,宠得都不像话,将他身边服侍的人都拨了给她使,这等盛宠,还怕没人上赶着奉承吗?且高氏如今已失势,未央宫中的宫人太监们,从来都是捧高踩低的,拿着高氏母子去讨好那昭婕妤也是有的。” (上接作者有话说) 景和这里倒是不知道乾元帝新拨了人给玉娘使的,是以听着陈淑妃的话,乾元帝竟这样宠昭婕妤,少年艳丽的眉间掠过一丝阴霾,纤长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若真是她出的手,想来她腹中是个男孩,她要抢在孩子落地前将此事揭发,倒也算未雨绸缪了。”陈淑妃冷笑了声:“若真是她,下一回只怕便是冲着你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那个位置,人世间至为尊贵,哪个不想? 景和在眉间按了按,忽然笑道:“父皇在给大哥相看皇长子妃。儿臣倒是想知道,哪家小姐这样倒霉。” 皇长子景淳过了年就是十四岁,大殷朝惯例,皇子十五六岁上成婚,而后分王开府。如今选起皇长子妃来,看中了人,再算过八字。若是八字合称,就由乾元帝下旨赐婚,而后钦天监核算吉日,礼部与宗人司预备礼服以及皇子娶亲依仗。且只要景淳没被立为太子,成亲之后是要出宫开府的,又要预备王府,林林总总,没个两三年也下不来。两三年,好做多少事下来。 陈淑妃忽然就明白了景和意思。高贵妃家世微薄,若想谋立景淳为太子,他的王妃自是要家世显赫,才好作为助力。贵胄世家只消不是穷途末路到利欲熏心,也不能把个千娇万宠的女儿给个有断袖之癖的皇子当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如今只要探听着乾元帝心中人选是哪几家,悄悄地递出风声去,只怕这些人家立时就要为女儿择婿许婚,左右如今有人在景淳身边做手脚,倒好嫁祸。 因说起景淳要选妃,景和只比他小了岁余,说来,也是该慢慢看起人选来。陈淑妃便问:“我的儿,你外家也帮不了你许多,你自己的事,你也要上心才好。” 景和听了陈淑妃这话,只垂了眼道:“如今且议不到这里,且过了大哥的事再论。再者,便是母后是个实心的,她母亲唐氏也不能束手旁观,很不必着急。”说这话时脸上一无羞色,倒仿佛在说旁人的事一般,陈淑妃看着儿子这样,虽聪明冷静是好的,可也太冷心冷情了些,哪里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到底喟叹了声。 又说李皇后为人,虽少了些心机手腕,论起性子来,倒是不坏,且在宫中长日漫漫,也好拿来解闷,是以乾元帝既将为皇长子择妃的事交了李皇后之后,她倒也也肯尽心。因选的是皇子正妃,就有俞永福将在京勋贵,四品以上官员等家适龄女儿的名册整理了交予李皇后,李皇后慢慢看的时候,唐氏也听着了消息,特特进宫相劝。 唐氏只劝道:“殿下可不要糊涂。高氏不过是军户出身,她哥哥虽是个将军,手上也没多少人,根基薄弱,从前还有皇帝做个依仗,如今皇帝都不待见她了,高氏也算是白费了一半儿了,日后不足为虑。是以皇长子妃,殿下断不可往贵胄人家里选,平白的给个助力他们母子。” 李皇后也觉有理,想了想又道:“景淳是长子,若他的媳妇儿门第不高,他后头的弟弟们可怎么挑呢?总不好弟媳妇出身强过嫂子太多,日后妯娌们可还怎么相处呢?且圣上必也要以为我不肯尽心,故意为难孩子们。”唐氏微微笑道:“殿下只管往有名头无实权的人家看去,只消门第高贵,圣上也不好为了这个就责怪殿下的。”又道,“若是圣上不反对殿下的安排,殿下,那真是可喜可贺。” 李皇后听了唐氏的话,虽也心动,犹有迟疑,到底她自己主意也不坚定,又叫唐氏劝道:“倘若圣上真有意立景淳为太子,如何肯禁足高贵妃?便是要敲打高贵妃,使她不敢轻狂,那替景淳择皇子妃一事,乾元帝也不会全然交了你经手。必定亲自选取选家世有助力的,好叫景淳坐稳太子之位,就譬如当年永兴帝为圣上择你为太子妃,便是瞧着你父亲手握兵权一般。如今只要圣上不在意皇长子妃人选出身华而不实,便是说圣上全没想立景淳为太子,高贵妃已不足为虑。” 李皇后听着这话,便深觉有理,就将人选与唐氏看了。唐氏将名册看过,替李皇后做主将兵部尚书梁丑奴的女儿梁青容;中书令王鉴之女王瑶等几个挑选出来,放在一旁,同李皇后道:“这几个殿下留心,寻个由头不要宣进宫来相看。”又教李皇后,趁着合欢殿那位身子重,不能伺候,把替皇长子选妃为由先将乾元帝请到椒房殿,再拿着皇五子以父子之情将乾元帝留下。 只是唐氏这番劝说李皇后只是咬牙不肯答应,原是未央宫中诸妃们看着昭婕妤身子重,不能伺候,乾元帝又是壮年,必定不能久旷,几回相请偶遇,乾元帝竟是不为所动。李皇后原是囿于皇后脸面没上前,待看得乾元帝这样,也就死了心。如今唐氏要她去请乾元帝过来,李皇后如何拉得下脸来。 唐氏怒李皇后糊涂,虽昭婕妤如今势头比高贵妃当年更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