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乖巧伶俐,我虽和他不是一母所出,可血亲不改,我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看他在衣柜里一点点地窒息而死。” 杜冷桐见她伤怀,安慰道:“凡事都有定数,连月来你哀痛不减,又好作琵琶哀音,更加憔悴,我倒宁愿不曾替你修好那琵琶。” 连映雪听得这句,忽而觉得心内真相如蝶隐隐就要破茧而出,仿佛隔纱抚物,形状已出,却无法更深入地捕捉细节。她只问道:“那日见左姑娘弹奏凤凰琵琶,琵琶音色天成,一点也听不出暇疵,若非事先晓得那琵琶被摔碎过,恐怕一点也不想不到是修复之作,杜掌柜的手艺当真巧夺天工。” “哪怕是做这琵琶的匠人亲自来,恐怕也不见得有冷桐手艺的一半。”左凤凰说起琵琶来总算哀伤稍减,语中盛赞杜冷桐,他只谦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倒不敢尊大。” 深谙风雅事的顾为川公道地说了句:“杜老板不必如此,这琵琶若让旁人修了,必然是毁了,不然左姑娘也不会专程找你这位知音。” 杜冷桐忙又谦了几句,连映雪却问道:“那左姑娘对照顾您幼弟的左小月还有何印象?按理她该寸步不离左少爷,可她生前将罪名尽数推到您身上,这又是为何?” “死者为大,我本不该说她的坏话,但小月的确不是伶俐之人,碍于资质有限,行事常有差错,行事却自命不凡,性格也乖张,常与旁的丫环有龃龉,但众人因她是左管事的女儿,凡事便让着她一些,却使得她愈发骄纵,而且她似乎……” 左凤凰欲言又止,停顿良久,方道: “小月似乎看上了秦烈,和好酒那晚本不是她来伺侯的,但她亲自过来倒酒、与秦烈眉来眼去,一听我爹有意撮合我和秦烈破镜重圆,还不小心摔碎了酒壶,甚是失态。” 左凤凰如实一一道明。 “这个女子岂止不可爱,还甚是可恶了,”甘贤皱起眉头,道:“难道是她杀死左少爷然后嫁祸给左姑娘你?” “我也曾怀疑,但小月她本心不恶,从来只食素菜瓜果,连不经意看见庖厨那杀鸡宰鸭,都会惊怕,是而我爹半点也不曾怀疑她,连我也是不信她做得出杀人的事来,她不过是个有些笨拙任性的小丫头罢了。”左凤凰道。 众人不再多话,惟连映雪最后又问道:“再问左姑娘一句,那天你打开衣柜时,那铜锁是锁上了,还是未锁扣在柜门上,或者衣柜上根本没有挂着铜锁?” 左凤凰沉思良久,道:“我衣柜上惯常是扣着铜锁挂着钥匙的,那天我并未记得与平时有不同。” 看来是有人故意将左霖儿闷在柜里了,连映雪暗暗沉吟,并不道破,再无多问,尔后众人一齐用过晚饭,便各自回房歇了。 时值大雪,酉时长天落起细雪来,急雪飘零了一夜,辰时雪蔼晴和,连映雪久不曾见落雪,乍临江山素裹的清艳之美,又是在西子湖畔,不由触动起来,便去借了左姑娘的冬裳锦袍,换回了女装。左凤凰大清早见麒麟公子来访,本以为是查案之事,断没料到他是假凤真凰,两人共镜梳妆,虽无争妍之心,却有共赏之意,左凤凰握住她的手,不由感怀道: “我如今惟一的弟弟也丧命,身边再无兄弟扶持不提,亦无贴心姊妹共居,常感天地寂寥,但见着你,如你不嫌弃我攀附之意,可愿认我作个姐姐?” 左凤凰乃脱俗之人,典雅端丽,知书达理,连映雪又岂会拒绝?两人义结金兰,炉边长坐赏雪,没几句便说到了终身之事来。 惟左凤凰已历一劫,才颇为感触道:“原先父母之命,我与秦烈强为婚姻,终难长久,我仗我父威势,强极言辞,近乎威吓,方从他手里取回一纸休书,落魄归家。经此一劫,我本再无旁念,只一心苦研琵琶技艺。” “左姊重归待嫁身后,难道不曾再见过杜掌柜?”连映雪含笑望她,左凤凰不由脸色稍红,道: “不瞒你说,我虽常常想起他,甚至清夜冷寂时,指上每首曲子我都是为他才弹的,可我毕竟已嫁过一次人,又怎好贸贸然去见他。我只听说他这几年都是独身,没有娶亲,我晓得他是为我才如此,得他这样看重,我已心满意足,又怎好扰他前程,我心中发愿之时,只愿他尽早觅得贤妇。” “你当真如此想的?”连映雪不由怅然,道:“原来爱人之心深远时,眼中已再无自己。” “岂止如此,连揽镜时,临水时,倒常见的是他的模样,无端端窜出来,吓人一跳。”左凤凰忆起从前情状,连映雪听着不由笑道:“姻缘自是前生注定,这次左姐姐可莫要再错过了?” 左凤凰脸上羞红,无从言语,只反诘道: “那妹妹你呢?我看与妹妹同行三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且对你皆是注目有加,只是不知妹妹心中,可中意哪个?” “依左姐姐看来,我中意哪个呢?”连映雪淡然。 “你这么问我,我倒不知该说不该说了。”左凤凰含笑,才道:“我看妹妹虽常常行止皆同那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