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凝力挽住狂澜之势,苦苦相抗,方压得那惊马终渐平息。 白无恤最厌烦不知天高地厚的市井小人,从容下马来,缓步走至小五子面前,他袖摆轻拂,略出手已夺下那小五子手上细长竹竿子,指上徐徐将竹竿子拢回尺长模样,熬了这从容功夫后,方冷目望向小五子道: “长天日久,你大概是活腻了罢?” 说这话时,那竹竿子正从白无恤掌中轻轻捋过,寸寸碎裂之声,有如骨裂,转眼那竹竿子已成风中齑粉,于他掌中飞逝了。 小五子不料自己一时好胜竟惹来这么多武功高强之辈,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声喊着救命一路急奔躲进长胜赌坊楼里去了。 正这时,楼上有位五十岁上下的老伯透过微开的窗缝望进这四位公子风姿,从容道: “这就是杜冷桐请来的帮手?倒有几分本事!” 老伯目光精干,语气中隐隐霸道,惯是发号施令,绝不容人置疑的口吻,他一旁左义垂手而立,禀道: “正是,其中那位月白衣裳听说还是天下第一剑客顾为川,另外三个的来头好像也不小,有一个似乎是前段时候破了姑苏张阁老命案的什么麒麟公子。” “什么狗屁花哨名字!一听就是个蠢蛋!”老伯破口骂着,冷冷道: “来我长胜赌坊,看来是要赌上一赌了!左义,你派几个老手先会会他们!那些练家子也在旁侯命,情形不对,就同他们打上一架,试试他们的实力!” 左义听命正欲退下,老伯又骂道: “那个死丫头还没找着?平时看她娇娇弱弱的,一点英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种!没想到关键时对亲弟弟也下得了手,天罗地网都逃得出去!我倒小看她了!” 左义垂耳恭听,不敢辩驳,老伯只挥挥手,不耐烦道: “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快滚下去迎接贵客!” 左义早已习惯左慕之的粗鲁霸道,迭迭应是,匆匆退出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四个人如此默契。。。。 ☆、考校赌技 这四人稍安了,立在长胜赌坊面前,只见楼上竖黑匾草书大对联道:“忘俗忘世忘忧到故乡,赌钱赌气赌命皆寻常”,横批“长来长胜”。赌鬼可不是视赌桌为忘忧乡,一意耽乐,在所不惜?此联也不知是谁题的,虽没有章法,却尽是贴切的直白戏谑,四人看罢不由相视一笑,一齐迈步进了长胜赌坊大门。 赌坊里自是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甘贤却最是如鱼得水,选了张赢大小的桌子,挤过旁人去,听那荷官手上摇得起劲的竹筛筒传出色子晃碰的碎声儿,从袖里掏出五十两白银锭在手上把玩着,笑道:“久不练了,不知我耳力还灵不灵。” 那荷官将筛筒扣在桌上,卖力吆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围着的赌客们热热闹闹下了注,甘贤笑吟吟将白银锭轻掷到大字上,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连映雪等三人亦上来一观,只见起筛筒时,四五六,果然是开大。那荷官拨散银两,赢的翻倍,输的尽赔,甘贤双手撑在赌桌上,朝那荷官微笑道: “那两锭白银一齐放大字上头,你不摇我也晓得你下一局开大!” 甘贤向来是肆意妄为的,那荷官嘴角一勾,力摇筛筒,一放下仍招呼道:“下注了下注了!押一赔一!买定离手!” 荷官手上的色子自然是听他支使的,一意要掷出三个一来挫挫甘贤的锐气,谁料他一番摇色子后翻起筛筒来,里头已转成了三个六!这荷官不信此邪,一面新赔了两锭白银给甘贤,一面咬着牙,变着花样地抛高了筛筒,耍了一式灵蛇出洞,又耍了一式天女散花,再一式龙归九墟,摇得精彩,甘贤却看也不愿多看一眼,只不耐烦催道: “你莫耍猴戏了,我还是押大,快开罢。” 那荷官盯着甘贤按在赌桌沿上的双手,知是他掌法有玄机,不由大力扣下筛筒,自个儿亦是掌心凝力,断不容外力再变动筒中乾坤。甘贤一意孤行,手心愈发用力,两人硬碰硬内力相抗,只听轰然一声,那赌桌转眼四散塌成了一地的碎木块,而原本扣在赌桌上的筛筒,并筒里三枚色子皆被震飞到高处,甘贤见机一展身,挥手来夺,可那荷官也是个练家子,亦出手上前来挡,正与甘贤在这方寸之地比划起拳脚来! 那被抛高的色子眼看就要落地,白无恤袖底三枚银针飞出,当中刺透那三枚色子,横走破空,不减威势,直如暗器来袭,逼得甘贤与荷官皆停了手朝两旁退步保命。耳边只闻当当三声连响,那色子已被牢牢嵌在两人身后的朱红廊柱上,入木三分,外露一式的六六六,仍是开大!旁观的众赌客一见这妙招,不由纷纷击掌连声叫好起来! 这时顾义从楼上凭栏看得眼前情景,已朝身旁的总刀手使了个眼色,只见二三十个飒飒生风的刀手从两座楼梯上哐哐急步来,凭栏跃下,一霎就已围住了有心闹事的四人。 顾为川不由拔剑出鞘,挺身立于前道:“为了这几百两银子,何必动这么个大阵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