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令人宰割,不如死在一处罢。” 方静柔虚弱一笑,随容姨出了门,众人沉浸凌老爷之死,一时并无顾及这两人,等连映雪回过神来,这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连映雪急急追出正堂门去,只见百草山庄大门前,容姨并方静柔携手而立,略一回眸,似心魔已得了解脱,面色沉静淡泊,冲她轻轻一笑,道:“我们也该同井叔他们相聚了。” 连映雪只道二人要闯出毒障,心道不妙,她急掠身形要拦住二人,可她如今功力不逮,行动已慢了许多,眼看这二人要踏入茫茫毒障,这时,连映雪身上一滞,却是被追上来的顾为川拉住手臂,而武功精进的白无恤早已展掠身形,急追前去挽住了方静柔的腰身,只差那么一步,方静柔落入毒障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白无恤虽救下方静柔,容姨却松了女儿的手,一意赴死,中了毒、七窍流血倒在眼前,那股蒸腾的异香又袅袅升了起来,方静柔既惊且悲,挣扎要奔上前去,却被白无恤死死拦住,而后被点住了昏睡穴,方倒在了白无恤的怀里。 连映雪只道: “她醒来必定痛不欲生,不如灌她喝下朝露酒,睡一觉后大概什么伤心事都忘光了。” 纷纷变故后过了半个多月,所有丧命之人皆已下葬,往事如烟散去,凌大公子一心陪着方静柔搬进了多情谷深处茅舍,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再不理世事。而白无恤研制的解药亦清了百草山庄外毒障,凌府家主之位已由凌三公子凌世玉继承,百草山庄重新召集往日弟子,又是一派繁荣,而凌二小姐闭门不出,仿佛抛却尘缘,只一心钻研□□。凌四小姐则天天缠着白无恤,想同他一块行走江湖,抑或长住雪域。连映雪却在私底下郑重其事同她道: “白无恤是我的未婚夫,你哪怕要做他的妾也得由我首肯,更何况我是霸道之人,断不容他娶妾的,所以请四小姐死心罢。” 凌世瑾委屈极了,只伶牙俐齿道:“映雪姐你明明已经嫁给了顾大侠,一女如何侍二夫?” 连映雪从容道:“万倾雪域内都是由我这个雪剑门门主作主,一女能不能侍二夫亦由我说了算,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评说呢?” 凌世瑾心内忿然,就要去找白无恤、顾为川对证,连映雪引火烧身,看着眼前这两个面色皆有惊疑的男人,只强作镇静道: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外人面前吵架不成体统。” 说着,连映雪理好了包袱、已从容出了门,这两个男人皆是满脸郁色,脚下却仍跟着连映雪要一块离开百草山庄,惟独凌世瑾恨煞了拉住白无恤的手,白无恤轻轻挣开她的手,冷冷道: “我心底只有连映雪,已装不下旁人,四小姐的好意我只有辜负了。” 凌世瑾不甘心送了又送,却也只能看夕阳之外,多情谷、一线天,三人同乘一舟远远而去了,那渺渺的惆怅里,似乎又传来了凌三公子的笛声。 半坛朝露饮落,千丈流云堪卧。 醉梦中谁对谁错?醒时浮生已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下一个案子罢,争取一周一案。 ☆、劫人雅意 姑苏风月寺,晴昼,静室。 连映雪永远没办法弄明白自己是怎么陷入眼前这种微妙得不能再微妙的境地,她只好盘着膝,将手肘倚在膝上,用手掌撑住腮,微微闭上眼,饶是这样,她仍可听见周围有缓慢压抑的燥动,像暴风雨随时都会狂骤而来的那种压人耳膜的静,仿佛一霎抽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哪怕是细微的鸟语虫鸣都已消弥,只剩下静,亦惟有静。 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看了一眼身旁这位穿一身鹰纹云锦袍、俊脸气得煞白的男人,委委婉婉地唤道:“贤哥哥?” 忍住通体酥意的甘贤咬牙切齿,却不朝连映雪发作,只怒目看着一旁赏玩慧明煎茶用具的白无恤,道: “你明知道她没有死!凭什么瞒着我!你飞鸽传书告诉我一声会死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