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少不得挨骂受训,当天就屁滚尿流的归还不法所得。 沈肃大概受不了她的窝囊样,路过她的小跨院时骂了她两句,无非就是“软面团”,“蠢货”之类,她唯唯诺诺应着,林嬷嬷戳戳她,“你得问爷要不要进来坐坐”。 屈辱和伤痛教人明白:不想挨打,就得挣体面。而沈肃进来坐坐,就是体面。 她战战兢兢邀请,沈肃脸一黑,背着手看了她良久,破天荒的居然应了。 他应了!! 然而讨好人这种事做起来并没那么容易,她又是被人捧着长大,初次上手,多少有些笨拙,但为了更好的生活,她依然努力的表现,言辞之间不时带上一句恭维,还把自己最后一盒君眉绿泡给他喝。 虽说俩人没啥感情,可仔细计较起来,到底刘府有错在先,沈肃此番却不计前嫌,帮她讨回嫁妆,刘玉洁的谢意掺了一点真心。可惜那时她还不知自己的嫁妆回不回来都没多大干系。 因她被休的那天,族里的人接嫁妆的速度比接她还快。还好沈肃借了她一辆马车,她携着林嬷嬷等人狼狈而去,下车的时候打赏车夫一角银子,车夫见她可怜,没要赏钱,反倒贴她一张银票,刘玉洁傻眼了。 被休后的第二个月,黑暗的西厢房内,婶娘周氏与她对峙,一个大耳瓜子打翻她。 “贱妇!当初说沈肃没跟你圆房,现在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周氏面目狰狞,恨不能杀了刘玉洁。要知道为将刘玉洁卖个好价钱,她放出的话可是“还是个姑娘”。 两鬓斑白的林嬷嬷挡在前面,挨了周氏几脚,“四太太,求您饶了二小姐,她瘦成这样,再打下去,恐怕要一尸两命……” 周氏逼问孩子是不是沈肃的,若是,便饶了她,还可趁机闹上沈府,讹一笔银子。 刘玉洁如同锯了嘴的葫芦,谁问也不开口。 当晚就被周氏灌了碗药,血流如注,身边陪着她的人依然是林嬷嬷。 林嬷嬷问:“傻孩子,肚子里的肉是不是沈肃的,怎么瞒着我?” 刘玉洁窝在嬷嬷怀里,软软的抱着她,“那天你病了,绿衣照顾你,绿染也不在。他突然出现,我想着反正是夫妻,而且你不也说他若歇在我屋里,外面的人就不会欺负咱们吗?嬷嬷,你年纪大了,怎能给肖姨娘磋磨,绿衣脸上也留了疤,以后可怎么嫁人?” 我苦命的儿呀!林嬷嬷抱住刘玉洁痛哭。 “嬷嬷不哭。”刘玉洁安慰她,可肚子越来越痛,仿佛又回到那五光十色的午后,沈肃忽然来找她。 他问她,“愿不愿意?” 她很怕沈肃不耐烦走人,只能坚强的点点头,谁知涕泪却先于“愿意”而出,沈肃一边擦着她满脸的泪珠,一边命令她,不准哭! 她吓得立即噤声,沈肃又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大意他自认倒霉,认下这桩婚事。 原来她让他觉得倒霉。 沈肃走之后,她匆匆沐浴并未告知林嬷嬷。沈肃又派人送来伤药,此后再见面对她也不似之前那么凶。可她吓破胆,再也不敢“请他进屋坐坐”,直到被休的前一晚,他不请自来。刘玉洁借口小解,躲在官房不肯出来,之后,他什么也没说,沉默离开。 失去孩子的刘玉洁死里逃生,疲惫的倚在林嬷嬷怀中。 阴毒吝啬的周氏竟破天荒的让人炖了鸡汤给她补身子,想来是将她卖了好价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