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毯子盖住那曼妙的躯体,细心的掖好——两个人运动的时候为了舒服,房间的温度是调得有点微凉的。看着清秀斯文,却是个热情如火的姑娘呢。可不能着凉了啊。 替姑娘掖好毯子,才闪进洗手间,专心的打电话。 “唉,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三年!真是心疼死姑姑了!说起来,都怪菲比那个婆婆……” 雷诺眼神微冷。“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也是我和菲比有错在先。” “那她也不该随便把你调到那种地方去!本来好好的就要进联邦高卫了!”雷诺的亲姑姑,伊瑞·梵克雅贝抱怨道。 冯夫人再不对,也是他亲妹妹菲比的婆婆,菲比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要和这个婆婆相处。过去的事最好就是大家都轻轻放下,何况冯家一直在极力弥补和挽回。更何况这件事对他来说,不仅让他经受了历练,在毕克松华实打实的战功,更是让他的履历格外漂亮。即便他进入联邦高卫比同期的同学们晚了三年,他也有信心迎头追上。是的,连父亲、母亲都是这么认为的,结果放不下,反复念叨的却是姑姑和小姨。 “耽误了你的前程可怎么办?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蕾丝就你这么一个哥哥!以后都要靠你……” 又来了…… 耳边响着姑姑略显尖锐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有了一种胃痛之感…… 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 蕾丝卡罗妮就你这么一个哥哥! 以后都要靠你! 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你要保护好妹妹! 你要…… 从小就听姑姑和小姨反复的对他这么说,他一直以为理应如此,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啊,就是应该照顾、保护妹妹们! 父亲和母亲也从来没有表示过这有什么不对。他们一个是带着妹妹的长兄,一个是带着妹妹的长姐。两个人都是在父母早逝的情况下将妹妹带大。也是因为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彼此理解,才最终走到了一起。他们也都觉得,身为长子,照顾好亲妹、堂妹和表妹,没有什么不对的。 一直到他来到毕克松华,远离那些人和事,回首细思,慢慢的才觉出了违和感。 那次酒后同谢尔德机轮长深谈,年长他五十多岁的老机轮长说了一句话,让他突然有了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可那……”不吐不快…… 那句话憋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难道不该是您和姑丈,为人父母的责任吗?” 电话里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伊瑞·梵克雅贝尖利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你妈妈?” 雷诺捏捏眉心,“姑姑,我是成年人。我说的一切都代表我自己的意思。您别动不动往我妈身上扯。” 显然他亲姑姑并没有听进去,最后他迫不得已,匆匆挂断了电话。 坐在马桶上点了支烟,感觉心累。 记忆中,随着家里越过越好,姑姑就很少跟妈妈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呛声了。姑姑是这样强势霸道,小姨又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动不动就“嘤嘤嘤嘤”的哭鼻子抹眼泪,仿佛谁欺负了她。 还是谢尔德机轮长说的对。 老机轮长是毕克松华本地人,从大头兵熬到机轮长,花掉了半辈子的时间。加尔贝纳追击星盗追到了马卡尔星云深处,那里到处都是能量乱流。没有老机轮长不眠不休的顶在岗位上,他能不能带加尔贝纳号回家都未可知。 回来后,第一次,奥加军校毕业的精英,来自首都的富家子,脱下军帽,诚挚的向这位他从来未曾看得起过的老机轮长表示了感谢和尊敬。 老机轮长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赏脸来我家吃顿便饭?” 老机轮长的家在黑牛星——光是听名字就那么的土气,的确也是一颗非常贫困的星球。在那里,富家子见识到了联邦底层的生活,那些与首都圈的繁荣截然不同的生活…… 也是在老机轮长的帮助下,他终于放下一直以来高高端起的架子,真正融入加尔贝纳号的官兵中…… 老机轮长成为了他在加尔贝纳号上最信任的人。在一次酒后,他微醺之下谈及了自己的家庭,那些琐碎烦人,让他想远远避开的一切。 老机轮长抽着烟斗,慢悠悠的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你姑姑和姨母家,是不是过得比你家差很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