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众所周知了再逃,就闹大了。 冯嫣觉得自己不等那以后逃,已经很为娘亲考虑了。 她也知道自己必然不能逃得很远,那么就要设法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让娘不得不打消联姻的念头。 要煮饭么,少不了米和水呀,现在才有了一样,也是煮不成的。 因而她今日就趁着夷安公主不注意,悄悄收拾了几件细软,换了身简朴一些的衣服,扮作个丫鬟的样子,独自从家里跑出来了,身边一个人也没带。 夷安公主得知消息后,也只是轻笑一声,吩咐人:“让她去,盯着点别让她出事就成。” 女儿的这点儿伎俩在她面前怎么够看? 夷安公主早就知道冯嫣不会那么乖乖屈服的,哪会这么容易地就叫她有了可趁之机。 不过一直困着她么,总迟早要闹出事来,还不如让她有机会去见钟子枢,把话说开,好彻底死心。 夷安公主也算是看着钟子枢长大,对他的性格很清楚,知道他不是那种叛逆的孩子,一向是循规蹈矩,就算与父母意见相悖,也不会绝然违背,只会设法婉转求恳,如果最后还不能得到允许,心中再难受,再不甘,也会憋着,绝不会明目张胆和父母对着干。 也许他将来会变,不过夷安确定,他不会为冯嫣有这样的一变。 这么多年,她之所以放心冯嫣和钟子枢相处,就是看钟子枢对冯嫣并无男女之思,待她与待自己的两个姐姐没什么不同,而楚王那边又还没真定下,万一是不成,也有个备选,因而也不妨让女儿开心一点,将来也少些遗憾。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楚王世子及楚王都将陆续上京,这段情缘她就得事先替女儿斩断了,这事容不得一点差错。 冯嫣自然不知道她娘有那么多计量,只当自己运气好,娘正好有事,没有派人死盯着她,又见今日阳光明媚,觉得是个好兆头,自己一定能心愿得偿。 她先去了宁国府,让门房的人去递信,让钟子枢出来一趟。 谁想,钟子枢并不在家里,下人回报说是往谢府方向去了。 冯嫣一听,心中就大不快,又快马加鞭地去了谢家。 到了谢家,冯嫣就问:“钟家的四少爷可是在这里?” 门房好奇地看了她几眼,见她虽然一身丫鬟打扮,却神态倨傲,不像是一般听人使唤的人,有些奇怪她的身份,想想钟子枢的去向也不是不能告人的,且这么一个姑娘家,也威胁不了钟子枢,便如实告诉她:“子枢少爷和我们家两位少爷一起去了洛河西滨踏青了。” 冯嫣听着钟子枢不是来找谢兰馨的,倒觉得舒服了许多,便又赶往西滨。 她心中颇为急迫,就担心娘这时候已经发现她不在家了,要派人来找她了,她要快些找到钟子枢,和他商量好逃到哪儿先躲一段时间,回头就告诉娘,两人已经偷偷成亲了,这样娘没办法,也只能叫她嫁给钟子枢了。 但如果今天她偷跑出来见不到钟子枢的话,她再次回到家里,那就不用想下次还有机会了。 在洛河西滨找了半天,冯嫣好不容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钟子枢,便觉大半天的劳累都算不得什么,她刚想开口招呼,却见钟子枢的身边还站着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向就讨厌的谢兰馨。 冯嫣看到谢兰馨和钟子枢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就气不打从一处来,狠狠地给了座下的马一鞭子,加速跑了过去,对着谢兰馨怒目而视,那样子简直像是要把谢兰馨给吃了似的,谢兰馨都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她迅速转头望向钟子枢,居高临下质问道:“钟子枢,你不是让你娘来我家提亲了,为何现在却跟这丫头在一起?” 钟子枢和谢兰馨都目瞪口呆:这说的是什么啊?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冯嫣见钟子枢不回答自己,反而和谢兰馨含情脉脉地对视,不由更恼怒了,跳下马,把缰绳一扔,拿着马鞭逼上前去,对钟子枢道:“你说话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副捉到丈夫出墙的模样。 谢兰馨不由冷笑道:“冯小姐,我和表哥不过一起说说话,正大光明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似的。再说,三舅母去府上提亲,你娘不是没答应吗?表哥还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呢,你管得着他和我说话么?” 谢兰馨也正一肚子不舒服呢,冯嫣这般无礼,也叫她火上心头,也没多想说话妥不妥当,就顶回去了。 钟子枢听谢兰馨这般说话,心中却不由有些欢喜,看向谢兰馨的眼神也分外柔和。 冯嫣不料谢兰馨竟然知道提亲被拒之事,便料想表弟也知道了,又见表弟温柔地看着谢兰馨,不由又愧又恼,冲谢兰馨道:“哼,口口声声‘未婚夫婿’,小丫头想嫁人想疯了吧,也不看看自己,还是个黄毛丫头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