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仿佛早料到她会这样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阿浓,你才回来,我……” 他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 他是怕慕子宸再次扣留她,还是怕她见到那人后悔回来? 秋景浓安抚地伸手抚平男子眉间的褶皱,轻声说道,“傻瓜。” 有时候叶瑾像是小孩子,对她就像对待自己心爱的玩具,生怕别人抢走,任性起来完全丧理智。 无论她怎样表白心迹,无论她怎样迷恋他,这个男子永远都没有安全感,永远都觉得她会随时离开…… 为什么…… 修长的手指捉住了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拉到唇边吻了吻,道,“怎么,嫌弃为夫傻?” 秋景浓凝眸,无比镇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傻,你怎么会爱上我呢…… 开了一气玩笑,两人才收拾打点好,踏上马车再次踏进那皇城。 臣子原是没什么权力随意出入宫廷的,哪怕当年权倾朝野的大司马秋长天也只能在帝王召见时去长乐宫勤政殿而已。 可叶瑾却不一样,别说明德皇后是叶瑾的亲妹妹,如今还怀着先太子的龙嗣,就连当今,也是叶瑾一行人策划推举上去的。 太后是见过叶瑾冷酷无情的手腕的,自知能稳坐太后之位免不了叶瑾的功劳,因此叶瑾递了名帖,很快就放行了。 马车进了第一道宫门,秋景浓掀开帘子朝外望了望,就那么一望,没想到就望见了一个没见过的贵公子。 那人一身广袖青袍,衣袂随风扬起,身子极其虚弱单薄,偏偏又长了一副叫人过目不忘的俊美容貌。 秋景浓正巧与他对视上,只觉那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死寂,也不躲闪,反而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擦肩的瞬间甚至朝她颌了颌首。 秋景浓怔了一秒,放下帘子。 “怎么?”叶瑾见她有些出神,问道。 秋景浓摇摇头,道,“你可知道前华州刺史家的公子?” 叶瑾点点头,伸手掀开帘子朝马车后望了一眼,道,“的确是他。” 秋景浓之前并未见过这人,只是前些日子听那路人的一番描述,料定这人也是个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加之那青衣人有些眼生,便兀自猜测了。 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这顾公子的的确确是个人中龙凤,只是秋景浓没想到他这样病弱。 “你和他相熟?” 叶瑾十七岁之前,不是在华州么。 叶瑾点头,道,“那时候我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啊,别说这顾公子,换做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寄养在般若寺里的小小少年就是雁门公府的嫡长子啊…… 正想着,叶瑾又补上一句,“顾卿言多智近妖,阿浓切莫招惹他。” 秋景浓听到这话有些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招惹过别人? 好吧,就算叶瑾是她招惹的,可那时候大家都带着面具,是她认错人而已…… 叶瑾见她面色愤愤,反而笑起来,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阿浓这样美,单是站在那里便是招惹了。” 喂她很端庄的好吧! 秋景浓在心中默默反驳。 不过,顾卿言?这名字倒是不错。 “不知道顾刺史如今升迁何位?” 叶瑾摇摇头,“当今心思莫测,还未定夺。” 当今…… 如今,那个人已经是“当今”了啊…… 秋景浓垂睫。 很快到了二道宫门,已是不能继续乘马车的了,秋景浓和叶瑾便自此下车,步行朝内里走去。 拐了个弯,就是去太极宫的路了,隔墙有耳,两人一路上也不曾交谈,径直走去了大殿。 等到了叠翠殿,见到两鬓已经染上白霜的太后,秋景浓猜真正觉出什么叫做沧海桑田来。 上一次见到面前这个面色疲惫,却依然高贵端庄的女人时,她还是皇后,心爱的儿子还没有离去,高高的发髻黑亮如乌云。 原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了。 太后显然也是有几分感慨的,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才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当日茶宴,却没想过你们会成为一对。” 那时她只考量着朝堂的势力制衡,点她姐姐做了皇子妃,原本是叫她的宸儿去娶,没想到后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