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薇!” 卫薇没有回头,只是一口气冲到楼下。 站在太阳底下,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温暖真好。 卫薇仰面看着,感受着久违的温度。 那些源源不绝的热意顺着发丝、毛孔渗进她的身体,她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树,如今,又迎着太阳,努力生长了一点。 背上书包,卫薇在校园里漫无目的。 她是明天早上的航班,行李早就收拾好,不过两个箱子。卫薇搬到陆崇文公寓的时候,就是这两个行李箱,后来上大学,又被她带到寝室。如今那两个行李箱就在寝室,孤零零的,即将陪她去下一个地方。 但现在,卫薇没有地方可去。 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听着嘈杂喧哗的声音,卫薇停在那儿,不过一瞬,转身又往校外去。 卫薇去给陆崇文买生日礼物。 她一直想补的,但好像不停的错过,如今再不送,就真的没有机会。 恒隆广场离学校不过步行十几分钟,卫薇在里面挑了很久,最后买了一支甜酒。陆崇文什么都不缺,而她也买不起其他更贵的东西。 店员帮她包装好,卫薇提着一支酒,慢慢往陆崇文公寓去。 这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现。 他工作很忙,到了冬天还喜欢出国度假,卫薇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可是,她就要走了,应该要跟这个男人说一声的。 但那句“崇文叔,我要走了”她在手机里来来回回敲了无数遍,就是没有摁下发送,每一个字都简单,可合在一起,莫名的沉重。 她欠这个男人的,终究要还不清了。 站在高高的公寓楼下,卫薇抬头仰望。 在最高的那一层,她曾住过两年,和一个男人。如今站在这儿俯视,只觉得遥远。 又高又远。 坐电梯上三十四楼需要一点时间,卫薇站在电梯里,望着自己。 今天天气暖和,她穿着薄风衣和铅笔裤,青葱而张扬。 静静看着这样的自己,卫薇忽然记起来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穿着睡衣,脚上趿着拖鞋,狼狈又可笑。 第二次来的时候,她穿着呢子大衣,底下是百褶裙,浑身上下冒着傻气。 第三次来的时候,她穿的是校服,里面是学校统一的白色毛衣…… 那些可怕的记忆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开启,怎么都合不上。 轻轻眨了眨眼,卫薇终究垂下眸子。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切,卫薇稍稍有些失神,她缓缓走出来。 走到门边,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卫薇打开门。 偌大的客厅很安静,晕黄的薄暮飘在大面落地窗的后面,偶尔还有低低流动的云。 这段时间她和陆崇文都没有回来,应该是家政公司的人来过,收拾得一如既往的干净。 目光慢慢巡梭着环视了一圈,卫薇走进去。 她关上门,走到厨房,把刚买的酒放进酒柜。 柜子里已经有好几支了,卫薇的这支恐怕是最便宜的。那几支酒摆在一处,定定看了一眼,她将酒柜阖上。 卫薇先前在便利店买了一张卡片,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陆崇文开口,所以打算用这样的方式跟他告别。 盘算着留言要怎么写,卫薇转身去客厅,刚要提步,蓦地,她又顿住了。 只见陆崇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边,正安静的注视着她。 他可能是在睡觉,身上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眉宇间还凝着微沉的倦意,眼底有些猩红。 男人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们有好几个星期没见面,这人陡然出现,卫薇猝不及防。她愣了愣,开口喊他:“崇文叔。” 陆崇文“嗯”了一声。 他眸色淡淡的,也不喊她的名字,只是问:“你怎么回来了?” 卫薇那个时候还背着书包,站在酒柜边,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