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来,就是挖了坑让你往下跳的,你不答应还好,你这一答应,就是自己往她的坑里走啊。你既然是‘女中巾帼’,这次的离婚案子,你自然就得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但这么一来,你也就必须得帮她分担一部分的舆论压力,到时候原本被你引得集中过来的指责,就也会蔓延到你自己的身上……”冯思平拍了拍他手里《南方青年报》的封皮,苦笑了一声,“看起来,你在这份报纸背后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并没有瞒过她啊。” 冯思嫒却偏过头得意的笑了起来:“哥哥也知道了?那篇牝鸡司晨的报道,的确是我的手笔。”她脸上带着几分甜蜜的恶毒,抱着冯思平的胳膊笑问,“哥哥觉得我写的怎么样?是不是辞藻优美,文笔华丽?” “胡闹!”冯思平低声的斥责了她一句,看她撅了嘴不满,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叹气道,“好了,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哥哥吧。” 冯思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牝鸡司晨,我想,男人们没有不忌讳这个的。就算是唐少帅不忌讳,他底下的人,也肯定心里会有个疙瘩。何况那女人本来就身份高贵,男人若是防着她,就再正常不过了。我也没打算如何,就是想探个底,看看他们中间,有没有什么缝隙,是能让我利用离间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至于访谈,我只怕,她底下的人有胆子访问,没胆子出这份报道!我倒是要看看,她敢不敢挑战这千年以来的孔孟王道,敢不敢挑战这社会最基础的伦理道德!她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胆儿,她也就不会这么多年在宫中籍籍无名了!再说了,这离婚案子一完,对她最有意见的,我们还排不上数呢。哥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看着她美目当中闪烁着的自信糅合着阴狠的光芒,冯思平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做事谋定而后动,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别人没有后手? 何况唐终那样坚韧如青松一般的男子,他又怎么会不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八个字?你想要寻隙而击,又到底有没有正视过你的对手? 只是事已至此,他除了让她尝试,让她去撞那个南墙之外,有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 大约是因为已经挖好了一个十分深而且大,保证猎物很难跳出来的坑的关系,瞿凝剩下的大半天时间,心情都维持的不错。 这种心情,一直到了唐少帅到家。 他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房间里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回到家中脱去了大衣,在桌边上坐下来就有些漫不经心的问她:“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么?” 瞿凝笑着回答:“我又给你惹了桩大麻烦……”对上唐少帅不明所以满是疑窦的眼神,她嘟了嘴将手里的那份特意折叠好的报纸递过去,由着他一目十行,她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 果然,唐少帅的脸片刻之后就完全黑了。 他也是立刻就找到了重点,把报纸翻到了最前面去找到了报名,瞬间咬牙切齿的将“南方青年报”这几个字又给重复了两遍。 瞿凝完全有理由相信,唐少帅心里,这份报纸已经是堆上了满满的黑历史。 唐少帅他先是愤怒,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就为了这个,你很高兴?” 难道是被气坏了,气急反笑? 还是说她实际上心里在哭,面上勉强笑一笑而已? 虽说觉得不太可能,但唐终看着她的眼神里,却的确多了几分探究和认真。 那种研判的态度太明显,瞿凝完全无法忽视,她摊了摊手,看向他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今天的立场越鲜明,等日后被车轮重重碾过的时候,能感觉到的那种压力,也就越大。难得有人跳出来,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唐终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然后他终于蹙起了眉头,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她:“你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吧?” 瞿凝一愕:“为什么是又?” “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哪一桩不冒险?”显然已经‘积怨已久’,唐终这时候难得的多话,声音里还难得的情绪起伏格外分明,“贷款炒股票,借钱办报纸,乃至现在不顾舆论如潮亲自去帮忙策划上庭离婚,虽然你每一次都赢了,但圣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的眸子深而黑,语意深沉里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关切,“你是谋划的很好,你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