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地位超然,使得临安郡主的身份比起京中的贵女们都黯然失色,江夏王又打着嫁女儿的口号,自是会有人蠢蠢欲动。 南宫玄最担心皇后也要趟这趟洪水,但是果不其然,临安郡主进京不过第一天就下了手。 南宫玄明白皇后的一片好心,但是朝堂之上的变数与皇帝心中的想法,皇后到底是没有参透。 江夏王再如何有权有势,但对于皇帝而言更多的是威胁,皇帝没有主动提起过临安郡主与任何一个皇子的亲事,足可见皇帝的态度。 江夏王到底是为了主动求和真的嫁女还是另有目的,一切尚在迷雾之中,所以在一切不曾确定之前,南宫玄自是不会与这位临安郡主绑上什么关系,寻个法子暂避一边才是正确的法子。 江逸瞧见南宫玄面上挡不住的不高兴,笑了笑道,“殿下对太子妃的情谊依旧让人动容,能借机拒绝了临安郡主更是甚好,陛下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也不会与殿下计较太多。只不过,既然已经脱身解决了此事,殿下为何还满脸怒气?” 当初能与南宫玄谈论起这些私事的人还是简玉衍,只是四年前,简玉衍因为一名戏子而颓废远离了朝堂,南宫玄曾多次相劝甚至训斥他为了一个女人不务正业,简玉衍凉凉的看了南宫玄一眼道,“若是太子妃……” 话音未落已是被南宫玄打断道怎能将一介戏子与太子妃相提并论。 于是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南宫玄亦是有些后悔当日说话太过冲动,毕竟不管如何那人都是简玉衍心尖之人,但是又觉得自己说的并无毛病,戏子身份低贱,用她与太子妃做比本就是侮辱。 之后简玉衍彻底辞去了官职,每日作画看书真的仿佛成了闲人一个,听说简相气极差些动了家法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南宫玄也终于放弃了将简玉衍带回正道的想法。 后来又与江逸相熟,比起简玉衍,虽说没有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但是江逸却是他见过最敬佩之人,年纪虽轻但博学多才,南宫玄更是称赞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后来看他多年未娶又赞他与自己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专情之人,于是愈发欣赏。 如今几年过去,南宫玄与江逸一君一臣倒是与朋友一般极为融洽,除去朝堂之事,也经常会谈起其他。 南宫玄被颜一鸣膈应了一肚子的火憋到现在,现在被江逸提起,一张俊脸一瞬间露出满面怒意道,“孤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知高低不要脸面的女人,只不过眼尾多了一颗红痣就妄想和太子妃相比,可恶至极!” 陡然提起红痣二字,江逸微微有些恍惚。 他自是见过临安郡主,亦是听说过太子妃眼尾有颗红痣,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只是想起那人,眼尾也是有颗红痣。 真是让人伤感的巧合,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特征,对了,还有一模一样的喜好,都是喜欢碧螺春。 倒是不知道这位临安郡主喜不喜欢碧螺春。 江逸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喝一口茶才发现茶已经有了凉了,将茶杯放在桌上像是不曾回想起那些回忆一般接着太子的话,俊逸的眉眼像是存了几分揶揄轻笑一声,“难得见殿下生这么大的气,看来的确是郡主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南宫玄这才将今日与颜一鸣会面所说告诉江逸,又许是个人情绪作祟,比起当时真正的场景,愈发将颜一鸣说的不知所谓。 江逸听罢却是微微惊讶,若非他真的见过临安郡主,真要以为临安郡主与太子所说的一般无脑与恬不知耻。 与临安郡主相识不过十余日,说过的话也是寥寥数语,江逸发现这位临安郡主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与那位一同前来的魏大人也是不曾说过几句话,足可见她是个寡言又严肃之人。 江逸不曾见过多年前传说的那位女将军,但在看见临安郡主那双淡漠却又压迫感极强的眼睛,女将军大抵就该是这个模样。 江逸那时只是以为这位临安郡主大抵是跟着江夏王带过兵的,若非如此又怎会有着掩不去的肃杀。 但殿下却说她极为健谈甚至主动以未来太子妃做比,难不成是真的仰慕太子才如此主动? 倒不是说太子如何,只是江逸无法将临安郡主与太子口中之人对应在一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临安郡主一反常态如此主动必是有其他原因,许是遮掩什么,又许是有什么目的。 又或许,她一步一步将话题引至太子妃身上本就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惹得太子动怒亦是故意,最终的目的就是如今的局面——拒绝这门亲事。 江逸眼眸微微一眯。 熟知太子妃与太子的忌讳,主动引得太子跳进了她的坑里,最后不动声色的达成目的甚至将罪责甩到太子身上,若真是如此,一来就让太子吃了一个暗亏,这位临安郡主还真是非常不简单。 江逸瞥了眼依旧不掩怒火的南宫玄,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