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眉心一蹙,担心将梳妆台砸坏。 妻子节俭,从不舍得买昂贵的钗饰,头面就那么两三天换着戴,还都是岳父岳母给的嫁妆。 回到屋里,果然,梳妆台被砸出个凹痕,梁柏暗责自己粗心,本想细细检查,找人做个一模一样的替换,却无意中打开木盒…… 一块白玉出现在眼前。 不,说白玉有些不太准确。 玉身是上等极品,打磨得如水丝滑,雕螺纹瑞云,透着主人无比的俊雅高贵气质。 这不是妻子的嫁妆。 千金难买的罕见白玉,更遑论玉身雕工极致精致。 翻过来看,背面只有浅浅刻着一字:安。 行楷书就,恣意张狂。 指腹慢慢碾过温凉的刻痕,梁柏眼底升起一抹极浅的幽暗。 作者有话说: 求些评论呀…… 第27章 梁柏一时猜不到这就是南安王李匡送给欧阳意的玉牌, 只猜送礼之人是哪位王公侯爵? 她不是很排斥权宦吗?怎么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从不过问她的事,但如今心中有惑…… 梁柏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洗漱一番, 出门路上买了袋马蹄糕,等到诚书抄书馆外,已时近傍晚。 马蹄糕被他放在胸口, 还热着,他理了理衣装,迈步而入…… 半柱香后。 梁柏:“……你说什么?” 抄书馆馆主是个中年人, 客客气气道:“这位郎君, 我们这儿没有叫欧阳意的, 也没有顾枫。” 从来没有。 馆主:“要不……您上其他抄书馆问问,我知道西市也有一家抄书馆……许不是我们诚书馆呢, 您会不会记错了……” 梁柏:“我从不会记错。成婚时,她告诉我在诚书抄书馆抄书多年,以此谋生。” 馆主满头是汗,“那也许误会了, 您要不信, 我可将本馆抄书女的名册给您看。” “不必了。” 梁柏面容严肃、双目一凛, 吓得馆主后面声音都萎了。 抄书匠又不是什么要差, 欧阳意不至于在此间改名易姓。 抄书馆女子多,梁柏特意多买了些马蹄糕, 打算请欧阳意的同僚,还有,出门前特地收拾容装, 也是为了不让欧阳意在姐妹们面前丢人。 好啊, 原来全是骗他的。 自登高位, 没有人能骗他,没有人敢骗他。 欧阳意是第一个。 胆子好大的女人。 梁柏第一反应是怒,将原本小心捂着的马蹄糕往地上狠狠砸去,砸得稀烂,以脚碾之,似要将他的悸动、呵护和萌生的爱意,全碾得一干二净。 他没动,眼神凌厉,带着一股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气场。 馆主正要找其他理由请他出去,啪,地砖不堪重负,瞬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连跺脚都不曾,却力度大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许久,梁柏发出一声嗤笑,暗哑的声音平添几分高深莫测:“多谢告知。” 馆主瑟瑟发抖,“不、不客气。” 整个抄书馆安静得掉针可闻,原本来来往往搬书的小厮们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往外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脚步简直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常年习武,他的脊背笔挺,令人联想到泛着寒光的锋利兵器,周围莫名萦绕一股森然肃杀感。 馆主战战兢兢地送走这位煞星,不知不觉背上出了一层汗。 心里暗道:如此英俊不凡,却被戴绿帽了,他说妻子日日出门抄书,呵,八成是会男人去了。 可怜啊。 正想着,前面那位主忽然回头,目光在“抄书馆”牌匾上一掠,脸色阴沉得可怕。 馆主赶忙收起揶揄的眼神,心道千万别砸我招牌。 被梁柏强烈的凛然威严吓得不敢直视,刚才那一眼犹如猛虎回眸,只觉得对方几乎会杀人的气场几如实质,把馆主射了个透心凉。 良久,梁柏又转头,这下终于大步流星而去。 馆主咽咽喉咙,“……您慢走,欢迎惠顾。”可别再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