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他们并未产生冲突!” 目击者编造证词! 顾枫话锋一转:“但不对啊,当时的车夫也被招来问询了。车夫不认识许书诚,不至于给假口供。” “所以呢?” 两份证词,南辕北辙,指向了完全相反的结论。 但主审官张嵩只采用有利于给许书诚定罪的那份。 “是张嵩,他故意的!” “这件事充满蹊跷!”欧阳意一边净手,忽然说,“不行!快收拾好,陪我去找张嵩!” 欧阳意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却被顾枫拉住。 “姐妹,你急什么,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天黑了,刑部都放衙了。别太担心许书诚,他都认了罪,张嵩不会把他怎么样。” “你说得对。”欧阳意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知张嵩和许书诚有什么过节,但既然是想整死许书诚,能名正言顺判他死刑当然最好,不必暗作手脚画蛇添足。 张嵩此人睚眦必报,在还没有拿到足够证据为许书诚翻案前,还是不要先打草惊蛇为妙。 确实天色已晚,不对,今晚是…… 欧阳意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夫君今天回家!” “回就回呗,你急啥。” “我骗他我在抄书馆上班,太晚回家可不好。” “赶着回家演戏啊。” “讨厌!人家想夫君了不行嘛!”欧阳意没心没肺地说着,一听就是开玩笑,接着丢下一句“这里你收拾,我先撤啦”,转眼人就跑没影了。 “死样,演得还挺逼真。”顾枫在她身后笑骂。 * 秋天的昼夜温差开始变大,夜间凉意令欧阳意不由自主裹紧衣服,推开家门,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味让她心里一暖。 每每这个时刻,欧阳意都感恩自己的选择。 她对爱情没什么兴趣,人生前二十四年都是做题机器,是学霸,是别人家的孩子,之后沉迷于工作,如果没有穿越,她铁定成为单身贵族。 但这是古代,她有“父母之命”,尤其被李匡疯狂追求着,欧阳意下了决心,至少找个人成婚,挡挡南安王这朵“烂桃花”。 李匡不是有洁癖么,她嫁作人妇,他总该放手了吧。 欧阳家祖籍商州,不是豪门大族,欧阳意父亲和祖父都曾担任撰史令,品级低微,却是非博学者不能担任,是24k纯度的书香门第。 消息一放出去,求娶者众。世家子弟有之,低阶的年轻官吏亦有。 欧阳意父母开明,让女儿自己选婿。 说实话,欧阳意觉得自己那阵子也挺海王的,连着相了几十个亲。 结果是,越相越绝望。 男人们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什么牛都敢吹,有吹嘘自己刚和当朝宰相喝过酒,有直接吹牛刚刚面过圣,还说不久的将来就能成御前红人! 含油量过高! 就像这里的人不理解女人做推官,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爱结交权贵,一顿饭不能好好吃,装作很熟的样子,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酩酊大醉,再叫几个姑娘作陪,逢人还要说:“谁谁是我好兄弟。” 欧阳意相来相去,觉得这些男人和现代男人还挺像。 也是,跨越千年,也还是同一个物种。 相到后面已经麻木了,欧阳意用排除法选出一个不油腻的。小御史吧,好歹说有时间应酬不如多读点书,说他心系百姓。 可当他用过分激动的口气抨击时政,说武后“牝鸡司晨”,要“舍身忠君”的理想后,欧阳意的微笑渐渐凝固了。 小御史:“阴阳有别,女子从父、从夫、从子,这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意缓缓歪头。 小御史:“但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你知书达理,又懂抄书,若你实在忙不过来,家里的事,我也会帮你分担一二。” 帮我做家务? 这个居高临下的口气哦,我要不要“谢主隆恩”呢。 欧阳意:不杠了,杠就是你对。 欧阳意叹气,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李.疯批.匡那张邪魅狂狷的脸。 难道注定逃不出npc——男人玩物的命运吗? 直到一日,媒婆领了一个沉默的男人来。 媒婆介绍说,他名叫“梁思礼”。 这是最后一个了,她用“努力再试试,说不定就是他”的眼神多看了几眼男人。 男人那身粗麻衣已经洗得泛白——他家境不富裕。 男人是干脏活的,指甲缝难免残留有常年累积的污垢,但男人身上有淡淡皂香,手也洗过,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他虽出身卑微,但努力生活。 男人看了欧阳意一眼,又迅速垂下目光。他站得笔挺,眉眼冰冷,除了刚见面时挤出的微笑,再无多余表情。 ——内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