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需要回答吗?你们来到了我的领地,我这东道主总得出来迎接下贵宾呀。” 我沉了沉目,灼灼盯她良久,从齿缝中吐出三字:“为什么?” 她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突然就感到无比疲倦,没了斗心机的念,嘴里是苦涩的滋味,脑中反复两字:何苦?沉念间,我轻声说:“是因为易枫吧。” 她的眼神倏然而厉,再无之前的风轻云淡,“你终于想起自己是杨晓风了?” 我说:“你那般暗示、提醒,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不,夏竹,你别跟我玩心机。光是恢复记忆你也不可能知道我与他的关系,是不是你在地下看到了什么?” 第144章 庐山真面(4) 心中一顿,高城说隐藏在暗的那双眼是专业心理学者,年龄不定,性别不定,思维成熟到连他都难以捉摸,所以,我这点心思如何藏得住,瞒得过她的眼?念及高城,心口就不由钝痛,他似乎很早之前就对这双模糊的眼有了定义,始终没有将年龄与性别下定论,是否在那一刻,他就心中有了底?只是在没确切论断之前,他不愿妄加揣测。 我索性坦然承认:“底下有一间卧室,衣柜中放置的全是女人的衣裙,当时我只觉得风格熟悉,并未往深了想。直到看到那张照片,才恍然而悟,原来你们认识。” 等我话声刚落就见她倏然想坐起,可却因为身体的伤又颓倒,瞪视着我:“什么照片?” “是遗落在床缝里的,”我直视着她,一字一句:“你与他的合影。” 霎那间她的瞳孔收缩,目光变得迷离,隔了好一会才转目看我,“照片呢?”我摇了下头,“没有了。”确实有带出来,但后来在水里折腾了那么久,应该早就遗落了。 她怔忡着低头,似喃喃自语:“那可能是我与他唯一的一张照片吧,竟没想还遗留在那。” “易枫在哪?”我终是问出心头沉压已久的疑惑。 可却不想犹如点燃的炮仗般,她一下就怒了:“你问我易枫在哪?滑天下之大稽,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知道他在哪吗?” 默然对视,沉暗于心。问那个问题,也是求一个答案,现在答案已然。原来,没有侥幸,他真的淹没在那场大火里了。即使仍有疑虑,也难抑悲戚从心头浮起。 “所以,你是在为他报仇吗?”我微住,轻咬她名字:“江燕。” 在地下城看到那张照片时,我几乎震惊到不能思考。易枫的样子已经在之前搜查资料时看过了,甚至于画影时他的影像也出现过,故而照片上的他除了稍显青涩外,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来。可是身旁与他相依,笑若灿花的姑娘,初一眼只觉熟悉,再仔细看时从那眉眼、神态里渐渐辨认出,她竟然是江燕! 她的脸上动过文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改变不了。比如神态,比如着装风格,比如身形比例。 江燕。我在当时轻轻咀嚼这名字,闭上眼许多事就如抽丝剥茧般地一一呈现于眼前。假如我没记错,她原本不叫江燕,而叫江浔燕,心理学系最有天赋也最年轻的导师。但只任教一年就离校,我在杨晓风时只听闻过她传说,并未见其本人。 显然她的离校,内里有文章,很可能与她心理学上专术有关,更可能就是隐于地下城。那间屋子,或许原本不是她的,但后来成为了她的居所,所以遗留了她的痕迹。 至于……她与易枫,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他们有在一起过,假若不是在最初我与易枫之前,那就可能是暗地里曾在一起吧。虽然分析出这个事实,可能杨晓风的记忆于我变得陌生,所以并不会觉得心里有涩意,就是纯粹的客观分析事态,而且过去了两年半,即使曾有那么一个人在我生命中走过,但我隔断了记忆,将他忘记,再记起时已经物是人非了,何来再去计较呢? 回头想,可能真的是我比较冷情吧。 在我沉念而想时,江燕以从未有过的阴冷眼神盯着我,但转而敛去所有情绪,状似平静而温和地看着我,连带嘴角还牵起弧度。寒意莫名而起,我似乎看到那双画影中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就是这个感觉,不怀好意,于似一切尽在她掌握里。 她说:“假若你不是她,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相对而言,你后来的性格要更讨喜一些,可惜了。”顿了顿,目光在我脸上肆意,“多完美的一张脸呢,杨晓风,你当真是被改头换面彻底啊。若非机缘巧合,我可能就真的被骗过去,以为你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