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远手劲大得很,砍个羊排还算轻松,只是他刀工不行,最后出来的成品大小不一,差距极大。 反正是自家吃,程欢也不在乎这些,把羊排放一旁,又开始处理其他东西。 要弄的东西太多,就算有一个人帮忙,程欢也忙的够呛。 鸡汤已经熬住好,程欢用汤下了三碗面,一家人吃完后,就准备去上坟。 江父葬在山上,那片公墓有条盘山公路相连,公路不宽,路上又停了许多车子,小车根本挤不进去,几人不得不从中途下车步行过去。 靠近公墓边有卖菊花的摊位,花挺新鲜,就是贵,江明远买了三束,三人一人抱着一束花往公墓内走去。 公墓面积极大,依照山势修建,前低后高,中间修了条两米宽的小路,路两侧载种着青柏,倒是给公墓添了抹生气。 除夕来祭拜的人很多,一路过来都有人对江明远打招呼。他算是这个小镇的名人,虽然回来次数不多,但人人都认识他,也都想跟他拉上点关系。对于这些源源不绝来凑过来的人,江明远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不耐烦,过来的他都应声,但是再多也没有了。 饶是江明远跟每个人说的话都不多,但因为基数大,他们从公墓大门走到江父的墓地也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时间。江父的墓地在公墓后面,这一片明显比前方要豪华许多,两两之间间隔的距离也远。 这一块来祭拜的人少了许多,三人也走的更通畅。江明远在前方带路,两分钟后,便走到一处坟茔前。 那座坟墓面积不小,约有二三十平,坟墓周围用鹅卵石修葺出一圈围墙,内里是缩小版的双层中式小楼,在小楼正门处便是墓碑,墓碑上写着江父的名字以及生辰死亡时间,在墓碑上方的正中间,则镶嵌着一张江父身前的照片。 公墓这边有专人打理,但拿工资办事的到底没有那么细心,江父的坟墓周围也长了些杂草,这些草生命力顽强,冬天的寒风也没能让他们彻底屈服,依旧昂首向上。 江明远走到墓碑前,放下手中的花束,走去把那些杂草清理干净,又回到墓碑前,从怀里拿了块帕子把墓碑擦拭干净,这才在墓碑前跪下:“爸,过年好啊。” 他话并不多,简单的说了几句,便伸手把星星拉了过来。 星星懵懵懂懂的跪在爸爸旁边,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好一会才弄清楚怎么回事:“爸爸,这个是爷爷吗?” “对。”江明远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温柔,他让星星给爷爷磕了个头,低声说了几句,带着孩子站起来,又拉着程欢的手过去,对照片上的人说:“爸,这是我女朋友,以后的妻子。” 两人没有结婚,程欢不用给江父下跪,只在墓碑前鞠了个躬。江明远侧身看着她,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等她直起身,男人又转身对自己父亲道:“等我们结婚了我再带她来给您敬媳妇茶。” 在江父墓前,程欢也不好说什么,只悄悄掐了他一把,江明远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风大,几人没在墓碑前停留太长时间,说完话便往回走,回去的时候天阴沉沉的,许多人在墓碑前烧纸,还有鞭炮燃放的声音。星星被突然响起的鞭炮声吓了一跳,躲在江明远怀里捂着脑袋不愿意下来。 回到家里,程欢继续准备年夜饭,江明远在一旁帮忙,星星在满屋子乱窜,时不时到厨房来要点吃的,吃完继续出去窜。 下午三点开始,就有人家陆续开始吃年夜饭了,这的习俗,吃年夜饭前要放爆竹。其实因为山林防火,山脚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小地方监管也不那么严,所以这项规定通常只是一纸空文,从吃饭开始鞭炮声就没有停过。 星星起初很害怕鞭炮声,听多了就不怕了,还兴致勃勃地问自己家放不放。 江明远抬起头跟他说“我们家离山太近了,不能放爆竹。” 他家房子背靠山林,冬天天干,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山林失火,江明远管不到别人怎么做,最起码自己不能明知故犯。 他说完话,把手上剥好的虾放进盘子里,用手臂擦掉脸上的水。虾是新鲜捕捞被空运过来过来的,送到时还活蹦乱跳,剥的时候一不注意就能从手上溜出去,然后甩你满身的水。 江明远剥了一盆虾,整个人都变得极为狼狈,剪裁良好的西装胸口染上几团深色水渍,头发上湿成一缕缕的,还在往下滴水。 他叹了口气,端着盘子站起来把虾递给程欢,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闻着还有味,便对程欢说:“我去洗把澡。” 程欢冲他挥手:“去吧,顺便带上儿子。” 除夕有除旧迎新之意,程欢小时候跟爷爷生活在一起,每次年三十都要洗澡换上新衣服再去吃年夜饭。小时候她会为那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