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都不顾姑娘死活。姑娘您马上就要议亲了,没几身压得住场面的大衣裳,如何能成呢?” “认命吗?”六姑娘笑了,“不会的,永远不会。” . 楚锦瑶带着玲珑回屋,她进屋烤了烤炭火,就让玲珑将其他几个丫鬟叫进来。冬日天黑的早,得赶快趁亮裁衣服。 丁香抱来针线篓,桔梗帮着楚锦瑶裁布料,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说:“姑娘,这就是妆花缎?市面上千金难买的皇家贡品?” 孙嬷嬷隔着人远远瞅了一眼,啧啧叹道:“这么好的缎子,竟然只是用来做衣裳。这种做客的大衣裳穿一次就不能再穿,太浪费了,穿在身上也不怕折了福。” 桔梗一听这话,回头瞪了一样,一顶肩将孙嬷嬷挤了出去:“你可消停些吧,大好的日子,管管你那张嘴!” 孙嬷嬷被一个丫鬟顶撞,当时气的倒仰,她瞪大眼睛怒视着桔梗,桔梗也不甘示弱地回视。 这时,玲珑说了一句:“宫嬷嬷,你可得闲,我有些活要问你。” 听到宫嬷嬷的名字,孙婆子这才收敛了一些。她看着桔梗得胜一般的笑脸,暗啐了一口,转身摔帘子出去了。 而屋里,丫鬟们围在楚锦瑶身边,还在叽叽喳喳地问话。 楚锦瑶没空回话,而丁香看着楚锦瑶忙活,不由摇了摇头。 她觉得,这匹布料有些老,远不如姑娘自己的。 丁香因为老实不多话,这一年慢慢得了楚锦瑶的信任,连去西厢摆弄汤公公送来的几个箱子,楚锦瑶也愿意带着丁香了。丁香看过楚锦瑶真正的私房,眼界一开,再看楚老夫人赐下来的这匹料子,总觉得老气,花样不够新鲜。 其实楚锦瑶也这样觉得。这许是楚老夫人从嫁妆或者库存里翻出来的,因为珍贵,不知道珍藏了多少年,但是妆花缎终究是匹布料,这样藏着,固然保值,可是如此一来,花样难免会过时。这就是老夫人错估了楚锦瑶的身家了,她恐怕想也不敢想,楚锦瑶私房里,足足有好几大箱的布料,其中尽是整匹的云锦、妆花缎、织金缎子这类东西。 有了自己的东西比对,难免会分出个高下之别。但这是老夫人赏下来的,一路上许多人都看到了,无论如何楚锦瑶都得穿出来走一圈,给众人个交代。同样,因着老夫人赐布之举,楚锦瑶深觉自己藏拙明智,财不露白,在她有自己的地盘之前,还是不要拿出来惹人猜忌了。所以,她那好几箱的妆花缎,只能继续锁下去。 老夫人的收藏,难免颜色俗气,是鲜艳的大红色,花纹也是缠枝花。楚锦瑶将这匹料子裁成六片,做六幅马面裙,因着这个颜色委实太艳了,楚锦瑶实在做不出穿着一身大红出门,只好翻出最开始的那匹白色紫纹云锦,裁一身对襟短袄出来。 当初楚锦瑶见到这匹白色紫纹云锦时,秦沂还在她身边。她记得就是因为自己将云锦勾了丝,回来吧嗒吧嗒掉眼泪,惹得秦沂忍无可忍地出声吓她。她还记得那时自己特别喜欢这匹料子,花了很大心思做了一身马面裙,还用绸缎在褶子上掐了流苏。然而现在物是人非,秦沂不知所踪,楚锦瑶也没有当初开开心心做衣裳的心情了。 在怀陵王府赴宴,她可不想太过出风头,能平平安安回来才是正理。 二十这天,楚锦瑶穿了白底紫色云纹立领短袄,下着红色缠枝团花马面裙,罩着银灰的毛边披风,缓缓登上马车。今日出门,照例只有赵氏和阎氏,按照序齿,楚锦瑶和六姑娘同车。 六姑娘抱着手炉,不着神色地打量楚锦瑶。 楚锦瑶的裙摆格外宽大,重重叠叠的裙褶落到地上,宛如盛放的山茶,楚锦瑶并膝坐在坐踏上,双手交叠置于膝盖,头上的步摇随着马车轻轻晃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袄裙本就宽大,穿在楚锦瑶身上,越显端庄。 已至隆冬腊月,即便马车里烧了炭火,长时间赶路也不是件轻松的活,所以楚锦瑶和六姑娘都没有卸下披风和毛领。楚锦瑶的下颌微微低着,她垂眸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一截雪白精巧的下颌刚好抵在蓬松的绒毛前,映衬之下,她的下颌精致的宛如工艺品,几乎如冰雕雪砌一般。 角落炭盆里突然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六姑娘从思绪里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盯着楚锦瑶看了许久。 这实在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啊,六姑娘身为女子,都觉得看着楚锦瑶很舒服,更别说只长了下半身的男人。 炭火燃烧发出微微的噼里声,青烟袅袅消散在马车里。六姑娘稍稍附身,清渺的声音伴着轻烟响起:“五姐姐,看在我们曾经结盟一场的份上,我最后忠告你一句,小心四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