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暗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咳嗽声, 兰时脸红了一红,客气着将太子殿下推开些。 太子殿下不乐意, 用了点力气, 没让兰时将他推开多远。 暗处传来轻哨声,似有催促之意。 兰时蹙眉,长话短说, “殿下, 你好好保重,我也会好好保重的, 文太傅这算是给吴穆做了个表率,若是放任自流,保不齐吴穆会随太傅而去, 若是殿下还有大用,不妨寻人看紧些,若是无用,那随他去死。” 兰时拍了拍殿下的肩,做最后的告别,“殿下我已经耽搁一日了, 这下真得走了, 不然赶不上偷袭了。” 兰时转身要走,太子殿下眼疾手快握住了兰时手腕,“偷袭?你去?” 北境军中无人了吗? “殿下,霍去病突袭时,也没人知晓他一定成功啊,可他还不是——” “你还想学他!”太子殿下骤然提了声, 打断了兰时的话, 手下也不由得攥得更紧些。 霍去病的确战功赫赫, 可这人天不假年啊! 兰时用了个巧劲儿将手腕从太子殿下手中转出来。 “殿下且安心等着兰时封狼居胥的好消息吧!” 兰时快步离去,太子殿下都没能追上。 只能眼看着那辆不起眼的马车越走越远。 “如今这局势一片大好,哪里需要你去拼命了!” 太子殿下一拳捶在朱红大门上,唯恐隔墙有耳,不敢高声语。 “阿宛,你同十二哥说实话,你与太子殿下是不是——” 承许不知道该怎么捅破这窗户纸,话说直白了唐突自家幼妹,可说得太模糊又容易被阿宛蒙混过去。 他小心拢着桌上的烛火,生怕马车一个颠簸,会将这火苗颠灭,眼神一直落在兰时脸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兰时坦荡地很,“太子殿下说让我莫要想着嫁与旁人,可我也没想着要嫁给他。” “十二哥,比起嫁人,我更想在北境军策马驰骋,持qiang杀敌。” 她来作卫国公府的继任姜帅,才能让陛下与朝臣的戒心降到最低,毕竟京中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女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看承许脸上浓重的忧虑,兰时轻快一笑,“十二哥你放心,太子殿下也就是嘴上说说,他不会真的阻我,只是我,我心里乱。” 前世种种,兰时没法跟十二哥一一说明,只能挑着能讲的讲一些,“我若嫁太子,陛下一定会以此为由削大哥手中的兵权,军中主帅若是失去对全军的掌控权,那和不战而败没有区别,我不能看此事发生。” 已经发生过一次,是她毕生之痛。 承许揉了揉兰时的发,自怀中掏出一包蜜饯来摊开递给兰时,笑道:“十二哥知道了。” 他还以为兰时与太子已经情定终生,原来并没有,有些解气。 小阿宛喜欢太子这事,曾经多明显,太子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烂了,如今想将这破开的口子补上可难若登天。 十二心情大好,心说这次京城这一趟可不白来,他方才是看见太子殿下是怎么痴缠的,那不值钱的模样哪儿还像一国储君。 十二一高兴,又掏出两个油纸包来,“肉鮓和梅子姜,你等等。” 十二在小桌底下摸出一个方形竹筐,整整齐齐码了三层的油纸包,最边上还有两小坛酒。 “奔波一天你肯定饿了,多吃些,吃完就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咱们估计还能赶上十三。” 兰时看着足有她手臂长的竹筐,咋舌,十三哥讲十二哥任何时候都能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