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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去,哽咽着说声抱歉,冲下舞台。

    那天霍贾给他打电话,说北哥,你忘了沈南逸吧。这老王八蛋不值得,我操他妈的!

    魏北捏着啤酒罐,轻声说,霍贾,我忘不了他的。

    我没法忘记沈南逸。

    我有超忆症。

    他记得很久以前,哪怕很多年后,他也能记住现在的每一个当下。

    他会一辈子都记得沈南逸,记得这个在他生命里蛮横走过的男人。记得他带来的痛苦、折磨,记得他带来的欢愉、快乐。

    这种记忆想忘却都不行,它们野蛮地扎了根,吸血作养,还要长成参天大树,以便往后一次次重复在他梦中播放。

    魏北不怕忘不了,反正这么多年,他就是如此过来的。

    为什么要忘记。不好的人生经历,就都应该忘记吗。难道不曾被爱的伤痛,都应该忘记吗。

    难道深刻地记着那份叫人清醒的痛苦,却在未来依然敢踩着爱情的刀锋走下去,不是对人生最大的礼赞吗。

    他知道爱很痛,他记得,但他依然爱了。

    魏北哭着唱烂泥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爱了。

    窗外大雨哗啦下。

    沈南逸坐于书房,提笔给书写下结尾。

    ——他与他互相看着,他们都很好,但事情依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没有车祸、没有死亡、没有一切外界因素的干扰。他们的选择都是对的,可依然阻止不了冰川轰塌。

    ——雪原里的风猎猎作响,他知了他这一生的悲剧。

    ——他终于痛失所爱。

    .

    --《次要艺术》完--

    第三十七章

    天山以北,多数地区十月开始下雪。天蒙蒙亮,唯有远处连绵山尖微光。积雪在黑暗中颇具辨识度,一块一块阴影形状各异。

    雪沫子依然随风下,糖霜般洋洋洒洒。

    魏北起床时,剧组成员还在沉睡。近日全是外景拍摄,而且深入无人之地,取针叶林、高原草原及巍峨雪山为景。

    他穿上厚重棉服,拉开帐篷。昨夜同事们聚众烤火留下柴堆,火星没有完全熄灭,在半黑不蓝的黎明光景里猩红微闪,隐于灰白柴烬。魏北打开手机电筒,还剩下百分之五十的电量。

    他循环了一整晚的歌剧《浮士德》,男低音者饰梅菲斯托菲勒斯的声音在他耳边久久不散。低沉的,沙哑的,像极了沈南逸。

    魏北记得两年前他在沈宅看《浮士德》,书套是沈南逸喜爱的羊皮,翻开时有股淡淡膻味和书香混杂,纸页上勾画着红黑线。

    有一句魏北特喜欢——有为者巍然看定四周,这世界对他几曾沉默。

    沈南逸也是喜欢的,他用红黑双线标注,但没有像对待其他句子那般,对待这一句。他仅仅是勾画出来,不做评价与感想。

    似感想万千,又似无任何可言。

    原本离开沈南逸,魏北可以不必再听枯燥的古典与乏味戏剧。他可以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刷微博玩小视频,随便上传自拍也能收获一大批评论与点赞。他本可以从此放弃大量阅读,只需在必要时能拿出点谈资就好。魏北本想改,可他改不掉。

    离开锦官城,进入天山北麓已一月有余。有关沈南逸的记忆从未在他脑子里淡去,反而因一次次重复播放更深刻。

    有时想得紧了,喧嚣的画面不停止,魏北压根睡不着。

    睡不着时,魏北会胡乱翻着朋友圈。沈南逸是没有动态的,倒不说屏蔽谁,只是从注册至今,沈南逸当真一条也没发过。

    算他的怪癖之一,远离人类虚拟社交怪圈。

    blue bar的老板时常给他发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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