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晏眉心一跳,问道:“唐公子的故友是...?” ———— 杜府后苑, 根如蟠龙的百年榕树仿若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捋着胡须,静静望着树荫下对弈的一对年轻人。 陶临渊手持黑子,目光平静,盯着石桌上的白玉棋盘。 他对面手持白子之人,正是前几日在青山书斋中对魏无晏所绘的秘戏图赞不绝口的大魏第一画仙——唐愈。 唐愈落下一棋子,脸上似笑非笑,揶揄道:“想不到日理万机的摄政王,居然有闲工夫在这穷山僻壤里追求美人。” 陶临渊紧随其后落下一棋子,语气平淡: “你怎知她是美人?” “玉阶先生的字虽然龙飞凤舞,雄浑刚劲,却瞒不过唐某的眼睛,画中人物工笔精致,刻画男女之间的情胜于欲,显然是心思细腻的女子才会有的特性。” 陶临渊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黑子,沉默不语。 唐愈连小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单单从她的字迹和书画便推断出她女子的身份,而他与小皇帝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大半年,却仍旧被她蒙在鼓里。 这大抵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 或许是从未瞧见动过儿女私情的摄政王,唐愈顾不得眼前棋局,好奇追问道: “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拐这么大的弯子,不仅冒充他人身份,还要带着面具去接近,讨好美人,莫非你担忧她会因你的容貌和权势倾心于你。” 就在几日前,唐愈原本在千里之外的塞北忘仙湖与一群好友游山玩水,却被摄政王派来的薛锰抓上马车,一路日夜兼程赶到宣州城,只为让他点评一个初出茅庐的画师所绘的秘戏图。 想不到平日里眼高于顶,孤傲如雪松一般的男子,竟然会为了讨好心悦之人,费尽心机,卑微如斯。 唐愈着实有些好奇这位行事大胆的女子长得是何模样,竟有本事将不近女色的清冷谪仙拉下红尘。 听了唐愈的问话,陶临渊俊美的眉宇间染上一抹阴郁。 “她不喜本王的容貌和权势。” 唐愈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俊不禁道: “怎么可能,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位女子会不崇拜权势滔天,叱咤风云的男子,更何况陶兄论容貌和才情都是一等一,就连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都对你倾心不已。” 坐在对面的男子给他斟上一盏茶,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姿态矜贵优雅,玉带勾勒出他挺拔的腰身,面容俊美如玉,眸若朗星。 唐愈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大魏有名的才子,爱慕他的女子亦不在少数,可每当他面对眼前的男子时,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陶临渊听完,只平静道:“她并非是普通女子。” 她是大魏最尊贵的天子,身体里流淌着龙血凤髓,骨子里不愿臣服顺从于任何人。 小皇帝会对他嫣然巧笑,巧言令色,但她孑然孤傲的脊梁,却从未对他弯下半分。 更重要是的,她从未对他动过真心。 哪怕小皇帝动了一丝一毫的感情,决计不会日日揣着秘密,想方设法从他身边逃走! 唐愈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再劝好友两句,却被匆匆赶来的管事打断: “启禀摄政王,隔壁卫小姐前来求见唐公子。” “好啊!想不到你平日里端得道貌岸然,清心寡欲,却还知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居然搬到人家姑娘家的隔壁。摄政王,你从实道来,有没有仗着自己会功夫,半夜三更偷偷翻去隔壁闺房偷香?” 听到唐愈的调侃,陶临渊神色不变,淡淡道:“你在宣州城停留多日,本王这就让薛锰送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