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一声。 “皇上失踪已有两个月,你们搜遍行宫的每一处角落,却寻不到皇上的下落...” 摄政王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 烛光摇曳,映在男子的俊美的侧颜上,如潺潺流光淌过。 屋内寂静无声,静到落针可闻。 书房外,小安子正在厅内更换香炉中的熏香,周遭仿若凝滞的空气,使得他每一个动作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他心中有些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手腕一抖,一屉价值不菲的松香掉落在海棠方砖上,发出哗啦地声响。 “手脚蠢笨的奴才,这可是价值千金的松香,也是你配糟践的,还不快滚下去领罚。” 詹公公斥责完小安子,迅速命人将地上残余的松香收拾干净。 要说在这些日子里,最知晓摄政王心境的人,莫过于近身伺候男子左右的詹公公。 自打皇帝消失后,摄政王的脾气可谓是阴晴不定,在朝中砍萝卜似地一连砍了七八位贪污受贿官员的脑袋。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倒是没有臣子质疑皇上为何多日没有露面上朝。 皇城中,但凡有宫人在私下悄声议论皇上的伤势,便会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皇城司带走,从此再无踪迹。 而京郊外的乱坟岗中,却多了不少无人敢认领的尸身。 詹公公担忧徒弟闹出的动静惹得摄政王不喜,送去给乱坟岗“添砖加瓦”,劈头盖脸骂完小安子后,便让他滚出垂拱殿。 看到詹公公袒护小安子的举动,陶临渊突然心念一动。 皇上失踪那夜,最后接触过皇上的人,除了郑校尉,便是经常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两名小宫娥。 “近身伺候皇上的那两名宫娥现在何处?” 薛锰不知摄政王为何突然问起两个小宫娥,他挠了挠头,诚然答道:“摄政王叮嘱过不可伤及二人性命,卑职便将二人关押在福宁殿,等候着皇上回来。” 竹成文脑筋转得快,他蹙眉沉思片刻,恍然道:“摄政王突然提起这两名小宫娥,莫非怀疑皇上的失踪与这二人有关。” 陶临渊没有说话,抬眸看向窗外,夜中水雾氤氲,远方的福宁殿笼罩在朦胧灯光之中。 男子目光冰冷,漆色眸底映出清冷的月色。 倘若魏浔和云烨与小皇帝失踪一事都无联系,且小皇帝在失踪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小皇帝是自己离开行宫,藏了起来。 小皇帝人脉单薄,在宫中待了十七年,只得两名忠心耿耿的小宫娥近身伺候。 偏偏这两个小宫娥,都是在小皇帝消失前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其中一人因家事离开宫殿,另一人因吸入迷香昏迷不醒。 如此看来,未免过于巧合。 “本王记得皇上曾提过,那个名叫蕊心的宫娥已到了放出宫的年纪。” 陶临渊垂下双眸,修长手指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白玉夔龙纹扳指。 詹公公想了想,道:“蕊心姑娘今年二十有七,确是到了出宫的年纪。” “放她出宫,让皇城司的人跟紧了她,若是瞧见皇上的踪迹,莫要打草惊蛇。” “卑职遵命。” 屋内众人领旨退下。 夜风乍起,屋檐下的宫灯随风微微摆荡,落在男子俊朗的面庞上,映得男子深邃的五官忽明忽暗。 男子眸光漆黑又幽深,仿若风雨欲来气前浓稠如墨的天幕,隐隐压抑着雷霆之怒。 倘若小皇帝早有预谋,设下瞒天过海的计划逃出行宫,那少年此前对他的温情蜜意,惓惓之情,岂不是全都是他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至于那封动人心魄的让贤书,也全然变了滋味,不过是小皇帝对他这半年满腔热忱的一丁点施舍。 在小皇帝心里,自己恐怕就是他玩弄于掌心,哄骗得团团转的大傻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