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渊自是将小皇帝像模像样的一箭看在眼里,只不过当少年微微侧过头,日光落在少年微微弯起的桃花眼上,眼波流转间,似有星辉交映,荡开的波光慌得他略略失神。 见摄政王目光深沉,半晌不语,魏无晏缓缓收起笑脸。 是了,她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自当是要蚩蚩蠢蠢,不学无术为好,这样方能在春蒐当日彰显出摄政王身手矫健,昂藏雄风。 念及如此,魏无晏讪讪一笑,正欲解释她方才射出那箭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赶巧了。 可摄政王却突然朝她迈进一步,长臂大展,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待魏无晏反应过来时,她已牢牢被男子环在双臂之间。 “陛下天资聪颖,只是还有几处动作不够规范,故而没能拉出满弓。” 陶临渊垂下头,薄唇微勾,盯着小皇帝鲜艳欲滴的耳垂。 陶夫子低沉的声音甚是好听,温热的鼻息洒在耳廓,让魏无晏脸颊烧得滚烫。 男子大掌握在她持弓的手上,环绕在双肩的铁臂随着弓弦缓缓拉起而绷起,隔着丝滑的锦缎,她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衣衫下男子纠结的肌肉。 耳畔传来男子一声浅笑:“陛下的身子有些紧绷了....” 作者有话说: 则其为兽必剽,以为弓,则岂异于其兽,筋欲敝之敝——出自于《周礼·冬官考工记·弓人》 第23章 射箭比赛 魏无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凝神静气,将注意力放在陶夫子话的内容中,而不是男子有意无意触碰在她腰间或手臂的指尖。 随着弓弦缓缓拉开,在陶夫子的循循善诱中,她慢慢沉入男子宽阔又炽热的臂弯,宛若一只毫无警惕的幼鹿,一步步踏入猎人设好的陷阱... 魏无晏的悟性本就超于常人,在摄政王的指点下,很快便找准了诀窍,几次尝试之后,居然勘勘拉出了满弓。 破空之声震荡在耳畔,她的目光追随着脱弦而出的箭羽。 这一次射出的箭矢明显比前几次更有力量,箭头仿若疾驰的流星,稳稳扎入靶上。 “七环!” 听到守在箭靶附近的侍卫报出环数后,魏无晏开心的扬起笑脸,转头想要称赞陶夫子教导有方。 却没想到陶夫子正凤眸含笑,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君臣二人仿若回到初次相遇那一日,四目相对,陷入两两无言。 只不过魏无晏敏锐地发现,男子幽深不见的漆色眸底,却燃着点点星火,好似万丈深渊下流淌的赤焰浓浆,若是一不小心跌落下去,可不单单是粉身碎骨,而是烧得连渣都不剩。 她垂下双眸,轻声道:“朕...感到有些乏了,先下去歇一歇。” 陶临渊从善如流松开手,淡淡道:“陛下旧伤未愈,是不宜太过劳累。” 重获自由的魏无晏将手中灵宝弓交给一旁的侍卫,快步走至避寒的帏帐下休憩。 詹公公见小皇帝步入帐中,赶忙搬来玫瑰镂空圈椅,又在小皇帝落座后,奉上温度适宜的太平猴魁香茶。 魏无晏手捧香茶,透过袅袅升起的水汽,看向场中身姿挺拔的摄政王正与一位浓眉大眼的武将谈论着些什么。 她定睛一看,这位武将不就是朝中颇有名望的宣威将军嘛。 数年前,蔡州曾出现了一群狡猾的山匪,专门以打劫官道上来往的商贾谋生,后来这些山寇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掠走了数车税银,这才引得龙颜大怒,明德皇帝下旨命当地太守出兵剿灭山匪。 无奈这群山匪的大当家颇通兵法,此人仗着山间地势复杂,从不正面迎击,而是让手下山匪昼伏夜出,几次作战后,险些将堂堂蔡州军全都折损在深山老林里。 后来,一位箭法卓越的士兵在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上整整蛰伏三日,终于逮到机会,一箭射死了山匪头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