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我没有做那些事……”萧氏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阿纾也没有心肠恶毒。”晋江侯寸步不让。 萧氏听着晋江侯一再提起“阿纾”,虽然明知这时候不应该和晋江侯置气,还是气血往上涌,忍不住质问道:“阿纾阿纾,侯爷一口一个阿纾,对这个克母的女儿真是好得很呢。她一生下来便克死了我的堂妹,侯爷却还待她这般好,对得起我堂妹么?侯爷,当年你为阿纾挑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状元林枫为婿,是不是早就知道林枫家财丰厚,富可敌国?” 晋江侯微晒,“真是妇人之见,难道嫁女儿是图女婿有钱么?本侯愿把阿纾嫁给林枫,是因为他聪明智慧,能够隐忍,善于挑选时机,遇事不会逞一时意气。这样的男子,方能护得住性情急燥的阿纾。” “原来是这样。”萧氏似被晋江侯当头一记重击,眸光散乱,脸色灰败,“原来这个克死你原配妻子的女儿,你竟是这般关心爱护。” “女儿总归是女儿,不是路人。”晋江侯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萧氏特意提到“克死你原配妻子”,就是意存挑拨,谁知晋江侯根本不予理会,这可让她没辙了。 “阿纾是你女儿,绬儿难道不是。”萧氏哀声道:“侯爷你为绬儿想想,如果让我这恶毒继母的名声传开了,绬儿有何脸面?她往后还如何在沈家立足?还有明婳、明婤,如果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外祖母,女孩儿家怕是连说亲也不好说了呀,你就不为她们想想么?”想到沈明婳这个让她寄予厚望、将来有一天会母仪天下的外孙女会被她所连累,萧氏真是心如刀绞,痛断肝肠。 “箴儿怎么办?还有文礼、文蔚、文祒这几个孩子,怎么办?”萧氏掩面而泣。 真要是不想想办法把这流言止住,她的儿孙全会面上无光,灰头土脸,这是萧氏绝对不能容忍的。 “清者自清。”晋江侯简短道。 萧氏哭诉她的,晋江侯根本不为所动。 “我嫁给他几十年了,为他操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他待我便是这样的。”萧氏跟大冬天喝了冰水似的,心里凉刷刷的。 晋江侯声音低沉浑厚,“我来是来告诉你,罗家已和言家商议定了婚事,并请了建康大长主做媒人。建康大长公主明日便会登门向言家提亲,你备份谢礼送过去,不可怠慢。还有,世子要成亲,这是晋江侯府的大事,家里也该准备起来了。” “什么?”萧氏气得脸色骤变,声音尖利刺耳的叫道:“罗家和言家商议定了婚事?我这做母亲的一丝风声也没听到,婚事便定下来了么?” 罗简在旁看着萧氏状若癫狂,伤心的低下了头。 曾经视如亲母的人原来别有肝肠,就算他认清了这个事实,到底还是悲痛难过的。 “备办婚事。”晋江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萧氏真是气得快要疯掉了,尖声叫道:“这门婚事没人跟我商量过,我不管,我不管!” “甚好。”晋江侯稳稳的看着萧氏,目光幽深,并不动怒,“既然你不管,本侯便另外寻人来张罗。这桩婚事陛下已亲自过问,两个孩子又被耽误了这么多年,年纪大了,不宜再蹉跎,会于本月毕姻。” “我不会出来喝儿媳妇茶的,我不会承认她!”萧氏已没有了理智,眼睛都红了。 晋江侯双眼微咪,“论朝廷礼法,她会有世子夫人的封诰;论家法,她有本侯的承认,会到祠堂拜列祖列宗和她已经过世的婆婆。要你承认做甚。” 被晋江侯语气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打击,萧氏捂住胸口,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晋江侯命人把内宅几个管事婆子全叫了来。 “请族长夫人来,主持世子的婚事。” “把对牌交出来,世子成婚期间,晋江侯府所有内宅事务,统统由族长夫人做主。” “世子即将毕姻,大家都勤谨些,若有人敢怠慢,一律军法从事!” 几个管事婆子本都是萧氏心腹,可是晋江侯吩咐下来,她们就是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当面反抗,跪下磕了头,“是,侯爷。”按着晋江侯的吩咐,各自忙活去了。 “侯爷这还把我……这还把我当做你的夫人么?”萧氏见晋江侯居然把她这侯夫人抛在一边,直接管起内宅之事,不由的身子发颤,声音也发颤。 男主外女主内,晋江侯府的内宅事务向是侯夫人说了算的,这时晋江侯干涉起内宅之事,实在是不合常情。萧氏很鄙夷晋江侯的做法,但是发觉鄙夷归鄙夷,她拿晋江侯竟然是毫无办法的,心里就慌了。 “连世子娶妻这样的事你都不爱管了,可见是如何的不耐烦。”晋江侯冷冷道:“这侯夫人你若不爱做,可以不做。” “侯爷你----”萧氏从榻上直起身子,眼睛死死盯着晋江侯,不能置信。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