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喻问大伯富达礼询问哥哥的情形,富达礼只说石咏有一桩棘手的公务,要忙个两三天才有结果,劝石喻稍安勿躁。石喻点点头,道:“大哥说过,会试那日早上定会来送我的。大哥这两天忙碌,想必后儿个会腾出辰光,考前能见我一面。” 富达礼登时强笑着点头,心里打鼓,想,若是石咏等到会试那日早上还是不能顺利脱身,回头这饥荒可有得打的。 然而石喻还是觉出些不对。在会试之前一天,石喻的三弟石唯随母前来探视伯府老太太富察氏,妇人们言语里提起石喻在府里温书备考,石唯听着欣喜,觑了个空子,就溜进院子去见石喻。 石唯比石喻小上几岁,但一心仰慕兄长,见了石喻,欢喜得像什么似的。但他不想耽误石喻休息备考,只问了几句就不敢再多说,只预祝石喻高中,金榜题名。石喻对这个三弟无甚恶感,当下便走动几步,将石唯从院中送出来。 岂料孟氏不见石唯,已经开始发急,伯府下人已经都被她指使起来四处寻找。待到石喻送石唯出来,孟氏一见儿子与石喻在一处,连忙将石唯拉了过来,嗔道:“干什么去了?” 石唯:“与二哥说话去了呀!” 孟氏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家,有什么话好说……快随娘回去!” 石唯:“娘,您在说什么,二哥是我亲哥,什么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家?” 石唯还是个不通世情的少年,将这话嚷嚷开,忠勇伯府的女眷,自富察氏老太太以下,全都变了脸色。 而孟氏却是不屑顾及旁人的心思与脸面。她甚是专断,伸手一拧石唯的手腕,不再废话,拉着他就往外走。然而石喻格外敏感,听了这句话,心里生出疑窦,回忆起早先石咏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忍不住去寻大伯富达礼,问这一位:“大伯,哥哥明日早上真的回来送我去会试试场吗?他……他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富达礼还能怎么着,为了让石喻能再好好歇过这一晚,他只能再次违心地安抚:“你大哥说话一向守信,说会来的就一定会来的。对了,石喻,明日进考场的衣物与考篮这边都帮你准备好了,你随大伯来看一趟,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富达礼成功地绕开话题,将石喻带去看他需要的备考物事。 第二天,石喻依旧天不亮便起,准备往京城贡院那里赶过去。忠勇伯富达礼也一样早早起了,来到伯府堂前,准备为石喻送考。 “大伯……”石喻望着富达礼,欲言又止。 富达礼知道他是想问石咏,偏生石咏的事尚未有结果,他一字都不能说,说了着实怕吓到石喻。“时辰已然不早,你大哥许是直接去贡院外头等着你了呢?”这位忠勇伯已经实在没招了,几乎是连哄带骗,要将石喻哄去贡院。 “大伯,您对侄儿说实话,大哥是遇到了什么事?这么些天,他人在哪里,身子可好,可有什么棘手难题是不好解决的?” 石喻一连串问话,真情流露。连富达礼都不得不动容,可是他实在没法儿安慰,只在心里暗念:咏哥儿,你那里究竟如何了? 正在这时,外头门房来报,说庄亲王亲自到了,车驾就停在外头,要带石喻一段,直接去贡院。富达礼大喜,赶紧道:“你瞅瞅,你大哥日常帮着庄亲王办差的,他必然知道你大哥的情形。” 外头十六阿哥便随着一名打着灯笼的伯府长随一道走进来,一面走一面伸着懒腰,道:“真是折腾死爷了!这么早就要起来。” 他瞅瞅石喻:“来,你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爷不能迟到,要赶了来送你去贡院。要不是你大哥在替爷办差,爷才不肯应下这一趟差事呢!” 石喻心头登时一松:“我大哥在帮亲王殿下办差?” 十六阿哥点头道:“可不是么?没日没夜地忙了好几天了,爷实在过意不去了,才肯代他跑这一趟的。小石喻,你大哥待你的这份心,爷都看不下去了,还不快随爷来?嗯,人在这儿了,考篮呢?文书都带齐了没有?哎哟,富达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