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十六阿哥则终于收起了玩笑的模样,对石咏说:“对了,你这不才刚从广州回来么?怎么,有没有机会画些‘动画’出来,让爷也跟着见见世面?” 早年间石咏从江南回来的时候,曾经费了很大的功夫与精力画了动画出来给十六阿哥欣赏,可是如今石咏这一趟跑了广州,却再没有这种功夫,画那么多细致的画作了。 旁边十六阿哥一拍石咏的肩,低声叹息道:“可见你现在是出息了,这些怡情的小道,你应当是不在意了。”在这一瞬间,十六阿哥仿佛真的有些失落,似乎当年在松鹤楼那个能接他话的小吏,能明白他,能懂得他这些年的回避与胡闹的那个人,终于消失不见了。 石咏一笑道:“不过十六爷若是真想见些广州风物,卑职这儿转天就给您送些画作来,只不过不是动画。” 他这一路上还真有些作品,因为一路行来,在船舱里待着无事,他便教闺女安安作画,因此作品也不少。并非如十六阿哥所想,这些风雅的爱好,他从来都没有丢,不过就是见缝插针地有空便作一点罢了。 十六阿哥听了便大喜,连声道:“真的吗?”说着从脖子后面抽出折扇,打开,在石咏面前扇了扇风,喜不自胜地道:“回头你借银子的时候,要怎么帮,你尽管放话出来!” 十六阿哥还是那个脾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但是到了正经事儿上,他则是那种只上一半心,无过则好的性子。 石咏却要拉他一把:“正是要请十六爷指点。回头若是这差事办得漂亮,也一定是十六爷的功劳!” 第372章 十六阿哥自封庄亲王以后, 依旧管着内务府,并兼任正黄旗与正蓝旗的旗务。但是相比雍正对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的重用, 十六阿哥多少要退一步。 一来他本人性子使然, 不喜这么热切地抱人大腿, 二来他并非一早就站在雍亲王身边的“四爷党”, 雍正对他这个兄弟虽然照顾,但是并未完全当做心腹。 石咏觉得十六阿哥这种态度没毛病,自古人臣, 被重用了便要背负重重压力, 就如现今十三阿哥一样。十六阿哥这样疏淡的性子,往后退一步, 也没什么不好。但有一样, 他的能力必须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才行。所以这件事石咏打算拉着十六阿哥一起做。 “茂行,回头你借钱的这个由头, 打算用什么?”十六阿哥好奇地问。 石咏想了想, 笑道:“自然是邀请百姓们前来投资‘国库券’。”他早就想好了, 亟待发行的这种有价证券,必须得叫“国库券”。 他早年所学与金融财政无甚关系,但是到此处以后接触世情渐多, 后世的一些道理也就慢慢明白了, “国库券”,不就是倚靠国库,以国家信用背书还款,从而发行的一种债务凭证么? 经过上次“织金所”的风波, 石咏已经大致能认定,在这个时空里,皇家的信用是很管用的,皇帝金口玉言让办下去的产业,百姓们便都相信是一定能办下去的。 “爷大致明白了!”十六阿哥坦然地说,“其实就跟织金所收那些女眷们的存银差不多吧!” 石咏点点头:“是有些像,也多少有些不同,等到卑职将整个条陈都做出来,您就明白了。”毕竟织金所存银是民间自发的,章程并不明确,早年操作起来也没有标准,但是发“国库券”就不行了。 十六阿哥最爱听这个,有人做事,他只要给意见就好。于是这一位登时倒转扇柄,在自己掌心敲了敲,道:“好!爷就等着你的条陈。” 石咏应下,自回家中去推敲这“国库券”发行的种种细节,只用了两日的功夫,便将条陈做了出来,交给十六阿哥。十六阿哥将那条陈,也很兴奋,只管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只见石咏首先给这“国库券”定了性,是以国库为信用保障,利用民间闲散资金,并为寻常百姓提供稳定、可靠的富裕资金投资渠道。因为户部管理着国库,所以国库券的发行应由户部主导。 十六阿哥一见了便叫好,笑道:“这下那些老臣们便没话好说了,也真亏了有你,向百姓借钱,你也偏偏说成是为百姓着想。真有你的啊!” 石咏没敢吱声,伸手摸摸鼻子,心想:本来就是为百姓着想啊。虽然他只是向百姓中较为富裕的那些人群筹钱,但若不是用这种方法,而是像以前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国库没钱了直接加赋税,那些贫苦百姓们岂不又被剥削一回? 其次,石咏提出了一个“专款专用”的概念,发行国库券筹集到的资金,应当按照事先议定的用途,全部投放到需要的地方去,接收方接受户部调集的款项时应对款项签押并对钱款的使用负责。十六阿哥看到这里,一面笑一面摇头:“你这是绝了户部的发财路啊!不过这样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