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是哪一年的数据,详加标注,无形中令他的整篇文章显得格外可信。 将所有的内容都准备完成之后,石咏去寻了弟弟石喻帮忙。他恐怕自己写出来的文字“太白”,便请石喻帮他润色一二,再适时引经据典,讲两句孔夫子说过的话,这样好让他的观点更加不容易反驳。 石喻读了哥哥的“大作”,一开始的时候,径直拿了一枝笔,在石咏的字里行间,做些修饰与改动,到后来,石喻越读越是出神,最后竟将笔搁下,将文章还给石咏,说:“大哥,您这文章,依弟弟看,已经着实没有什么需要再改动了。有理有据不说,文章鞭辟入里,直中要害,弟弟……好像明白了策论应该怎样写,才是真正的言之有物。” 石喻如今正在准备雍正元年的恩科,据他的老师朱轼说,石喻的策论水平已经迅速提高,好些读了十几年书的读书人,都未必赶得上他的水平。但是石喻竟然对石咏这文章如此推崇,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石咏之前花去的那么多时间,总算没有白费。 但是石咏还是拜托弟弟,让他帮着详详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有没有错别字,有没有应当避讳而没有避讳的字眼,毕竟年羹尧就是因为写错了一个词才被雍正抓住小辫子的,他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因为大意而栽跟头。 待一切准备就绪,石咏将奏折誊抄清楚,先交给十七阿哥过目,十七阿哥看后一言不发,直接匆匆去面圣了。 十七阿哥面圣之后不久,石咏就被叫到了南书房,廉亲王、怡亲王、隆科多、马齐这四位总理事务大臣以及十七阿哥和张廷玉都在。石咏进了屋,还未等他有机会行礼,怡亲王十三阿哥已经先板着脸道:“石咏,‘理藩而已,无所谓外交也。’这话你怎么看?” 石咏心道:果然如此。 他早就料到这一项才是最大的阻力,并且早就在文中做了铺垫,示意欧罗巴诸国势力愈强,如西、荷、英等国,早已成为海上霸主,在各处寻求扩张,若真将这些国家也当成“藩属国”来看待,不仅于这些国家的地位不相称,更加与中华“礼仪之邦”的传统不相称,也不切实际。最关键的是,中华与这些国家,都有利益往来,这又绝不同于藩属国进贡。若是本国一定将他国如此看待,那么他国也以一样的态度来对待本国,那便又如何? 于是他就又照着自己奏折中所写的,又说了一遍,同时尽量引用从传教士与公使处已经得知的消息与数据,避免自己将从后世被“剧透”的内容不小心给露出来。 雍正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都微微点头。很明显,他们都对石咏的这份奏折很满意,早先十三阿哥说的“无所谓外交”那句话,便是朝中守旧之臣的观点,但很明显,石咏这份内容详实,观点站得住脚的奏折非常能打,正好能作为一个典型,拿到朝堂上去,给那些因循守旧、食古不化的老臣点脸色瞧瞧。 廉亲王八阿哥则一直低着头,不置可否,似乎他对这理藩院的事完全不关心,无所谓。倒是马齐读了这奏折之后,好奇地抬起头来,望着石咏说:“石大人,本官有一事请教——这奏折之中,提到的葡萄牙、西班牙……究竟是什么牙?” 听见马齐提起这个,石咏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糟糕。 葡萄牙与西班牙这两个译名,这时候可能还未被国人全盘接受。 他百密一疏,竟忘了这件事儿。 好在石咏见机很快,立即反应过来,回复马齐:“大人,这是两国译名。去年先帝在畅春园接见各国使臣,见过这两国前来的使者与传教士。但是当时理藩院以‘佛郎机’统一称呼,殊不知那是两个国家,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两国的外交抗议,因此理藩院研究决定,将这两个国家分开称呼。这两个国家此前在南怀瑾的《堪舆全图》上的译名分别为‘波尔杜葛儿’与‘艾斯巴尼亚’,实在佶屈聱牙,难以记住,因此才用了南方常用的这两个译名。” “葡萄牙”这名字来自闽南话,“西班牙”来自粤语,他说是来自南方常用的译名,原也没有说错。 他话音一落,只见马齐等人都在暗暗复述,一个是什么什么“独个儿”,另一个是“啊死吧你呀”,的确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确实没有“葡萄牙”与“西班牙”这两个名称来得形象。 听石咏辩到这里,雍正已经拿定了主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