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拍卖,除了那次拍卖内务府人参, 结果不尽如人意以外,其余都拍出了非常亮眼的成绩。 而且石咏还保持了一项记录,经他的手的拍卖,至今还没有流拍过。 可能这也是九阿哥打拍卖行主意的原因。九阿哥这次委托内务府拍卖行,是一举数得,既能出清一部分玻璃厂的存货,又用真金白银支持了远在西面的十四阿哥,在康熙皇帝面前又显得十分讨好,此外还能指使一回石咏,即便石咏再不乐意,也得帮他奔走张罗。石咏想,若他站在九阿哥的位置上,也会觉得很爽啊! 九阿哥觉得有多爽石咏便有多无奈。然而这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且又有十六阿哥的面子需要顾及,所以石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个安排,并开始积极准备。 十六阿哥知道九阿哥与石咏之间的过节,因此每到需要与九贝子府出面打交道的时候,总是他亲自出面,对着九阿哥。石咏只需要面对九贝子府上的大管事就行,这为石咏省去了不少口舌,毕竟九阿哥麾下的管事,也大都是精明而高效的人才,与石咏在一处,很快就将拍卖的一些细节问题敲定。 石咏拿到的那张拍卖清单上,拍品大多是普通的玻璃日用品,分成平板玻璃、玻璃镜、玻璃瓶、玻璃杯、玻璃碗为主。这些货品不像早年间松鹤楼那次,十三阿哥辖下玻璃厂拍卖的玻璃器皿那样精致出彩。然而这此拍卖的商品胜在数量巨大,动辄上百万件,价格低廉,且都是现货。 石咏便大致猜到,九阿哥玻璃厂的出产大约有些“压货”,因此这位着急将手里的东西都拍卖出去。 石咏随即与九阿哥府上的管事敲定了拍卖的低价,便立即开始赶制名录,派发帖子,邀请行商参与拍卖会。 他邀请的行商,有早先年与十三阿哥的玻璃厂有往来的生意人,也有薛蟠薛蝌兄弟从南边推荐过来的皇商或是行商,最后,石咏甚至将早先刚刚随探春去了一趟科尔沁的蒙古商队也拉了过来,想要聚合这几方的力量,看看他们究竟能吃掉多少货。 这次拍卖议定的拍卖方式依旧是明标竞价。每一批玻璃商品,不管数量多少,都是同一个标的。但是允许商家自己联手,多家一起拍下某一批玻璃产品,各家最后分配的比例由各家自己确定,但是联手的人数不能多过十家。 一应安排妥当之后,十六阿哥过来传话,表示他又帮石咏从九阿哥那里争取到了一点儿奖励:如果所有商品都顺利排出,没有流拍,那么,九贝子府支付给内务府拍卖行的佣金将再增加两成。 石咏一听便纳闷,“没有流拍”?他不明白九阿哥为什么会特地提到“流拍”二字,自从他主持拍卖以来,京里的这间拍卖行就还没有流拍的纪录。眼下听见九阿哥提起这个,石咏本能地觉得不适。但是别无选择,只能小心翼翼、精心准备,直到拍卖的那一天。 拍卖会照旧在百花深处举行。这里初冬的景致也别有一番趣味,荷池上尽是些枯荷残枝未收,颇有些凋敝冷清之感,但是藕花书屋门前的一副木刻楹联换成了“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立时便格外应景,显得不同。 藕花书屋本身安了四扇巨大的木格玻璃窗,无形中为拍卖品做了广告。初冬时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室内,屋内即便不点炭盆,依旧暖融融的。窗玻璃通透,外面荷塘的景色清晰可见,宛若画卷。 众位参加拍卖的行商进场,有相熟的便各自坐在一处寒暄。亦有早先就商量好了想要联手合拍下某一批货品的,眼下正头凑着头,争取最后的机会敲定竞拍价格。 这时有人在藕花书屋门口处咳嗽一声,大声道:“九贝子到了!” 大厅内登时一阵躁动。参加拍卖的行商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些全是九阿哥名下的产业,但都没想到这一位会亲自前来,吃惊之下,纷纷起身行礼。更有那热衷的,赶着上前请安讨好,满脸谄献,指着能攀上九阿哥这条线的也大有人在。 九阿哥进来的时候,石咏正立在拍卖行的掌柜身边,向他指点拍卖时的种种关窍。见到九阿哥进来,石咏亦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一位会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