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张罗的事。此外,这次去科尔沁,内务府给探春安排的“嫁妆”,对于科尔沁人来说,几乎是一份大礼,从南方出产的丝绸、茶叶、大黄,到精美的工艺品,镜子、瓷器、玻璃制品。除此之外,探春的陪嫁队伍,人人还都配上了一副茶色的“太阳镜”。 探春心中有数,她此去科尔沁,绝不仅仅是为了要安抚科尔沁,她更是一个使者兼商人,她需要通过这个机会,在科尔沁与热河之间,建立一条稳当的商路。如果她能成功,在科尔沁她将地位尊崇,就算是亲王世子,也不敢轻视她分毫。而京城这边也会需要她、离不开她。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那片遥远的天空下,活出自由、活出滋味来。 如今探春与内务府那边基本确定的是,她手下的几名大管事,将全力配合她,以后统管科尔沁到热河一线的商贸事宜。初步的计划是一年三季,每季往来一次,待科尔沁人尝到甜头之后,这边便会向科尔沁出售他们需要的茶叶等必须品,和王公们需要的各色工艺品、奢侈品,同时从科尔沁采购当地出产的毛皮、牲畜等物。 当然,十六阿哥原本列了一份长长的贸易清单,给康熙皇帝亲自审阅过之后,到底还是划掉了一些。诸如瞭望镜、煤油灯之类的重要物资,皇帝下了严令不许流到北方去。十六阿哥原本也是有准备的,列出这些来,就是专门让皇帝有可以批评的地方。果然,康熙皇帝批评过这份清单之后,便大手一挥,准了这个往来贸易的计划。 探春向如英细细说了这些安排,如英便知道,上回丈夫问过自己的,荣府三姑娘会不会做生意,她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回应。 话说过一阵,探春看看时辰不早,知道应当回去了。她当即握住如英的手,开口低声恳求道:“好姐姐,我有一事求你。” 如英只道:“郡主请讲!” 探春叹了一口气,说:“我走之后,若是荣府有什么不好,我不想让姐姐为难或是出力,我只想请姐姐能够帮忙递个信!” 如英吓了一跳:“此话怎讲?” 荣府,荣府不是好好的吗? 探春却摇着头说:“这阵子想了许久,我也想往好处看些,只是想想家中诸人,无人主持大局,无人为将来计,亦无人约束下人……因此总是心怀惶恐,生怕不知何时,这偌大的一家子,便应了那古话,‘树倒猢狲散’……” 如英没有想到探春竟会这样悲观,抿了抿唇角,道:“郡主请放宽心吧!贵府乃是诗礼簪缨之族,但人口繁衍、子弟众多时,有一个两个不受约束,也偶尔会有的。但想必圣上亦有倚重贵府的地方……” 她还没说完,探春就又开了口,苦笑道:“子弟不肖,又有何可用之处?如今,不过是圣上念着是平郡王妻族,稍许顾念一二,给几分面子罢了。诗礼簪缨之族……是啊,固然是世家大族,但是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眼下这战事胶着,府里或可再拖上几年,可一旦……” 说到这里,如英觉得不能再让探春这么说下去了,连忙握住探春的手,道:“郡主请放心,别的我未必能做到,但若真是府上有事,我应承你,一定想办法给你传讯。” 探春这才觉得好些,两人又坐在一处,说了一会儿子话。探春没忘了如英的身孕,自然是送上赠礼,只说是给未来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的。 如英知道两人分别在即,就算是心中伤感,也只能笑着,做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免得探春徒增伤心。一时探春回归本家,而石咏从内务府归来,见到了这位郡主娘娘的车驾,问过如英,晓得了探春说得话。石咏难免暗自感慨,这位三姑娘的预感,真是一丝儿不差。 只不过如今,荣府里还有个贾琏,官至正五品同知,而且官声甚好。只是不晓得贾琏那里来得及来不及,能够在贾家“树倒猢狲散”之前,有所作为,撑住这个家。 石咏便扶如英去休息。如英陪探春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又由石咏陪着,在院儿内走了一阵,顿感十分疲累。石咏将她扶回上房,唤了望晴望雨两个来守着,自己先退出去,免得打扰媳妇儿休息。 他顺势就来到了东厢。 东厢内,离门最远的一堵墙跟前的架子上,一只枕头和一只玉杯依旧在没完没了地聊着。 石咏忍不住好奇地问:“两位聊完了没有?” “没有——”那两位整齐划一地答道。 “我说咏哥儿,我们才到你这宅子里有多久啊!”红娘忍不住便开始数落石咏,“你想想我们的岁数有多大,我们又各自经过多少事儿,在你这里这点功夫,哪里能说得清楚?” 石咏一想,也是。 岂料旁边“一捧雪”矮油了一声,说:“哪里就称起‘我们’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