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转脸去看看如英。如英正心虚着,上前唤了石大娘一声,正要低声软语地解释,外头石喻由石咏陪着进来,石喻来到两位长辈面前,先郑重给石大娘叩了个头,随即起身,道:“伯娘,侄儿承蒙伯娘与哥哥多年来悉心照顾,侄儿如今学业略有点儿小成,请伯娘放心,侄儿一定不会辜负伯娘的厚望。” 石大娘看着石喻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赶紧让石咏把石喻扶起来。石喻则膝行至王氏面前,也是一拜拜到底,将双手放在王氏膝上,口中只说:“娘,儿子一定会为你争这口气的。” 他什么都未说,王氏眼中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拉着石喻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石大娘一阵心酸,险些跟着垂泪,抬起头见到石喻与如英站在一处,便知道石喻去参加科考,这小俩口一定知情,再回想一回,石大娘登时记起,早先如英好像还帮着掩饰过。 石大娘登时招手命小两口上前:“咏哥儿媳妇,你说说看,喻哥儿备考是不是有一阵了?为什么娘和你二婶全不知情?” 石咏护着如英,一扯如英的衣袖,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对石大娘说:“娘,您这可千万别怪如英,一开始连她也瞒着,后来她晓得了,也是我教她暂且别告诉娘和二婶的。” 石大娘偏过头,看着王氏与石喻母子两个,忍不住叹一口气,说:“娘怎么会轻易怪你们两个,只是……” 正说着,外头柳家的进来,却是有邻家的女眷前来向石大娘和王氏道贺的。石大娘赶紧住了口,递帕子看着王氏拭了泪痕,又让王氏赶紧将石喻扶起来。如英赶紧与柳家的一道去张罗待客的茶水点心,石咏则趁这机会与石大娘商量了几句,这谢师礼该送什么。石家一时事务繁忙,石大娘的“责怪”便没机会说出口。 石咏与如英百忙之中偷偷对视一眼,如英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小两口算是暂时逃脱了石大娘的责问。 待到晚间,前来道贺的人才渐渐散去。如英特地命石海出门,去月盛斋称了好些石喻爱吃的酱牛肉,又特为多做几个菜,布置成一个席面,邀了石喻上座,算是全家人一起向他道贺。 哪知石喻见了这阵仗,哪里肯自己坐在上首,左推右让,最后还是请石大娘坐了首座,二婶王氏与石喻相陪,石咏小两口坐在下首,方便相陪。 石大娘望望石喻,又看看弟媳,柔声道:“弟妹,想想看,你这也是终于熬出来了。喻哥儿懂事,这往后一定是鹏程万里的。无论如何,你都是个有福之人……好了好了,千万要惜福,所以千万别再轻易落泪了。” 王氏听着嫂子说话,那眼圈儿就发红,石大娘似乎也特别怕王氏哭,赶紧好言劝住,又转过头来,对着石咏说:“咏哥儿,娘明白你们的用心,是怕娘和二婶担心喻哥儿,可是你毕竟得晓得……娘听了喻哥儿自己去县试的消息,娘心里也着实空落落的……毕竟你们没给娘和二婶这个机会,让咱们也能出一把力。是呀,喻哥儿去县试,娘与二婶确实没为喻哥儿担什么心,可是这回头再想,心里也不是味儿。就好似娘老了,不怎么中用了,又或是娘和二婶和你们不算是一家人似的……” 石大娘说得平实,然而石咏却怎么也坐不住了,他与石喻、如英三个小辈齐齐地站起来,束手听着石大娘教训。 石喻这时候满脸羞惭,待石大娘说完,连忙开口道:“伯娘千万别怪哥哥和嫂嫂,都是侄儿的错。其实是侄儿年轻没把握,怕万一取不中,在伯娘和娘的面前面皮挂不住……” 石喻当初确实是这个顾虑,他原本只是想试一试,万一考不中,这事儿早先没有宣扬,众人期望不会过高,便也不会怎么失望。岂料他却忘记了,石大娘与王氏对他来说,都是最亲的亲人,在他科考这样的大事上“缺席”,将心比心,石大娘与王氏的失落可想而知。 “这傻孩子,你怎么用功,怎么会取不中?”石大娘也想起了石喻年节时候那股子拼命苦读的劲儿,“就算是暂时没中,咱们自家人,又怎么可能会怪你?” “娘,您别说喻哥儿了,他四月还有府试……”石咏见缝插针地提醒。 二月份开始的县试,五场考试下来,就已经到了三月间了。石喻没有多少时间准备,就要参加下一场的府试。 “不说了不说了,”石大娘一听说,赶紧收声,再不敢说这些不吉利的,并且连声安慰,“今儿是咱们家的大喜日子,原是为了贺喻哥儿取中的席面,咱们不说这些。” 她喜孜孜地看着王氏,对王氏说:“弟妹,这样的好消息,值得你快些修书一封,转天就可以托人带到四川宏武叔叔那里。” 岂料石喻突然插了一句话:“伯娘……伯娘,这考试的消息,还是待侄儿考过府试,再通知父亲吧!” 县试之后还有府试,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