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描述上看,两件器物的确一模一样。 石咏呆了一会儿,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十六阿哥自掏腰包从琉璃厂打包采购的器物,恰好就是宫中失物。若真是这样,琉璃厂的人就一定有问题,白老板、杨掌柜他们这些人就再也不可信任了。 石咏呆了片刻,还是觉得不要先急于下结论。他愿意相信人性本善,白杨等人与十六阿哥相交多年,也在琉璃厂立足了多年,这点信义若是没有,生意绝对是做不下去的。 想到这里,石咏倒是记起来,早年间造办处金银器作的工匠们好像曾经借了一件铜鎏金莲花长明灯座,用来参考做样子的,若是如此,金银器作那里可能会留有工匠们当时拓下的金银器表面花纹,甚至还可能有绘制的器型图。 一想到这里,石咏立即离开内务府府署,匆匆进宫,赶往慈宁宫西侧茶房,往金银器作所在地赶过去。 待到天全黑了,石咏才回到永顺胡同,如英一直在新房院子跟前等他,见到石咏,将他上上下下都看过了,才说:“今日娘为你担心狠了,茂行哥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多安慰安慰。” 石咏:…… 怎么他还在外头奔走的时候,消息都能传进内宅了? “就刚才晚饭前,二伯和二伯娘一起过来的,跟娘说了一大串话,我开始没在,只听了后面的半截子,但愣是没听懂二伯想说什么。那意思,二伯觉得你总跟着十六爷又没好处,不如改换门庭,投十四爷,这样他还能罩你一把。我当时就纳闷了,我们爷明明是内务府的,不是兵部的,怎么平白就能改换门庭呢?” 石咏一下子就明白了,宫中的消息,竟那么快就传遍了,连二伯庆德都听说了,并且依此判断十六阿哥很可能就此彻底失去圣心,所以过来劝石咏改投十四阿哥。这……石咏也不晓得该谢过二伯的好意呢,还是该鄙薄一下二伯言语里露着的一股子小人得意劲儿。 石咏立即与如英一道,过去石大娘那里,安抚母亲。 石大娘果然面有忧色,但见到儿子全须全尾地回来,而且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登时放了心,道:“外头的差事,我们女眷在家里自是两眼一抹黑的,听风就是雨,你且都不用管,只凭自己,觉得什么是该做的就去做,不该做的,就都不理就好了;咏哥儿,你二伯那个人,原是个不怎么着调的……” 石咏与如英听见,便互视一眼,一起使劲憋着笑。石大娘登时知道说漏了嘴,“呸”了一声,笑道:“可教你们拿住话柄了。” 岂知石咏却小声小声地道:“母亲,您可是答应过的……别再在如英面前叫儿子的小名儿了……” 石大娘一怔,这才记起,早先答应过石咏,不再管他叫“咏哥儿”了,毕竟是个小名。石咏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不露行迹地缓解石大娘的尴尬,示意他与如英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话的前半句。 石大娘登时摒不住地笑,说,“那我也唤一声英姐儿,这样你们小两口算扯平了一回儿,可好?” 石大娘的上房这里气氛正融洽着,岂料外头柳家的来报,说是有一位太太过来造访,说是如英的表姑,姓郭络罗的。 “我的表姑姑?”原本这个时辰上旁人家作客就够出奇了,偏生如英不记得自己哪位表姑姑姓郭络罗。 石咏却立即明白了过来的是什么人——十六福晋就是郭络罗氏。 他当即给如英使眼色:“如英不是有一位住在热河的表姑姑姓郭络罗?这个点赶过来,许是有要事也说不定,咱们一起过去迎一迎。” 如英尚在惊愕,但明白丈夫故意这么说是不想让婆母忧心,当即也跟着说:“是,表姑姑一向住在热河的,只不知这次进京有什么事。” 于是小夫妻俩暂时离开石大娘的上院,来到外间会客的花厅,见到来人果然是十六福晋郭络罗氏。 “石大人,没想到,这次竟还要来打搅石大人,请石大人帮忙。” 上回她开口请石咏帮忙,就是承德那一回。当年曾多多少少出力帮过救治十六阿哥的年轻男女,如今竟已经成了夫妻。 而十六福晋,因担心丈夫的安危,再一次寻到了石咏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1这里指十二阿哥的生母定嫔活到了九十七岁,是清廷最为长寿的妃嫔。十二阿哥自己活到了七十九岁,是康熙所有儿子中最长寿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