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而且据说后来在黑市上炒到了五六百两一张。 这也在石咏的意料之中,但他不管这些,反正光靠帖子他就收回了一万两,虽然距离目标八十万两还很遥远,但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但石咏看着白老板那里报过来的账,也忍不住唏嘘,这年头,寻常百姓只要二十两银子就够过一年了,早年间他一家子更是曾经为了二两银而捉襟见肘,可如今这些大户,几百几千两银子,连眼都不带眨的——这天下的钱,竟全在这些人的口袋里。 待到拍卖这日,还发生了一件刷新了石咏旧观念的事情,二十个包间中,有四个包间,事先打了招呼,说是会有女眷到场,其中有两个包间来的全是女眷。这就意味着在那些包间侍奉招呼的伙计,最好还要安排些仆妇丫鬟;此外进场退场时要给女眷们专门安排,单独进场退场。 于是事先已经做好的安排又临时要改,一场人仰马翻下来,石咏深刻地认识到,这个时空里,女性朋友们虽然饱受约束,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掌握了主动,取得了一定程度的财权,并在这种投资机会到来的时候敢于出手。石咏原不该小觑这部分实力的。 一番检讨之后,来宾已经陆陆续续到齐,十六阿哥颇有些紧张地站在石咏身边,低声问:“茂行,有把握么?” 石咏点点头,然而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 这次与上回松鹤楼的拍卖相比,少了半场玻璃器皿行销权的拍卖,而且拍卖的物品数量和等级也要比上回稍逊一筹。上回单一件北宋定窑的孩儿枕,就拍出了十四万两的高价,这次吴圻的缂丝图轴虽然名贵,但石咏估计还是会比孩儿枕要略逊一筹,能拍到七八万两,已经算是很高。 石咏很清楚,拍卖行要做细水长流的生意,就要珍惜市场资源,不能一次性将生意全做光。他如今最需要的,乃是积攒口碑,并且勾起人们的重重兴趣。这第一单拍卖,石咏其实只需要主顾们一句话,“下次还来!”这样他不仅为以后的拍卖铺平道路,同时也能吸引其他手中有古董想出手的主顾前来拍卖行委托。 然而十六阿哥却需要八十万两银子。 矛盾就在这里。石咏自己预估的,所有这些拍品拍出总价大约会在七十至七十五万两之间,至于能不能达到十六阿哥的目标,真要看运气了。 一时,公开竞价那边已经热热闹闹地在“藕花书屋”开拍,与此同时,公开竞价那边的拍品也会送到包间去,请主顾们过目,若是这边也对拍品感兴趣,可也遣人前往“藕花书屋”,一道参与竞拍。 但这样做的人并不算多,因为但凡出了大价钱坐在包间里的,大多是冲暗标那十几件金贵物件儿来的。 石咏前后张罗着,在藕花书屋忙碌了一会儿。拍卖的成果证实了石咏的预感,造办处玻璃厂制的玻璃器果然大受欢迎,拍出的价格比好些元明时的古物更要好,但是总体拍卖的成交价格并未给石咏带来惊喜,如果最后这些暗标价格没有大的突破,最终目标还是难以完成。 忽然,前来帮忙的白老板匆匆忙忙来寻石咏,说是十六阿哥请他到“福乙”号包间去。 “百花深处”总共建了二十间掩映在百花深处的小包间,分别以十天干配上“福”、“喜”二字命名。石咏匆匆赶到“福乙”号,一进门,正见到十四阿哥与十六阿哥坐在一处。 石咏无奈了,如今他与十六阿哥走得较近,十六阿哥从来不跟他客气,一向直接免去他的礼,然而十四阿哥却不能这样。石咏只能老老实实地向这一位请了安,心里暗想,姑且算是对门邻居到这里来捧场吧! 包间中,除了十四与十六两位,还坐着一位女眷。石咏也反正不敢多看,但大致扫了一眼,便知道是十四阿哥的外宅吴氏。 “石咏,听说你前日成婚了,爷那一阵子忙于兵部的事儿,还顾不上向你道喜,现在有工夫了,贺你大喜啊!” 石咏哪里还敢计较这“贺喜”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以十四阿哥的身份,能记住他前日里成婚的事儿,已是不容易,他只管老老实实、诚诚恳恳地谢过对方。十四阿哥便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茂行,你先去将那件‘汝窑青瓷莲花温’取来吧!”十六阿哥没啥表情,只管吩咐。 石咏一怔,带着疑惑看了回去,十六阿哥只得耐着性子给这耿直的下属解释:“虽说最后这几件暗标的拍品,会依次送到每个包间供人观赏一回,但是十四哥还是想先瞧一瞧那件‘莲花温’。” 十四阿哥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石咏除了听命,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当即转身出了包间,亲自去了那件汝窑瓷器,盛在囊匣中小心翼翼地捧过来,呈至十四阿哥面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