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重要的聘礼之一,每每都是在放大定的时候,由男方母亲交给全福太太,再由全福太太递到女方手中。这如意的材质不同,身价不同,往往也喻示着男方家中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两家送上的都是玉如意,但是石家送的是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如意,玉质细腻温润、白如截肪,那雕工也是一等一的。兆佳氏门楣不低,如玉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待见过妹妹的那柄玉如意,见到上面内造的标示,便晓得是御赐之物,石家虽说家世不显,但是却舍得用最好的东西来求娶英姐儿。 如玉望着自己得来的那只翡翠如意,心知肚明,哲彦不是长子,所以安佳氏那边的舅舅舅母对自己这个媳妇……也没那么重视。 但这如意的事,如玉其实并不知晓内情。这柄玉如意,乃是随石咏那个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一起赐下来的。皇帝既然选择了给石咏赐爵位,撑脸面,自然顺带手连这最重要的一件聘礼也一块赏了下来,石家全没有据为己有的道理,于是乎在下定的时候交到了如英手里。哲彦家没经过这样一出,给如玉送来的那柄翡翠如意,是上等缅玉所制,请扬州的玉雕工匠雕刻而成,亦非凡品。如玉心中暗暗埋怨舅父舅母和哲彦,其实也有点儿冤枉了安佳氏一家子。 添箱之时,如玉也格外在意,尤其是七姑母十三福晋那里,她唯恐十三福晋对如英照顾有加,添妆时分出了伯仲,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岂不是失了颜面? 可是如玉又想,若是十三福晋当真在她们两人之间分出了伯仲,她又能怪谁?还不是得怪自己当日在清虚观里一时糊涂,将妹妹反扣在房内,不许她出去帮忙么?可是,那时的如玉又怎有这先见之明,能预见到如英当真将那绝不可能的做到的一一都做到了呢? 一步踏错,便步步踏错,即便后来如玉尽力弥补了,可如玉还是觉得在七姑母那里始终提不起头来。 好在十三福晋与别家亲眷一样,给两个姐儿的添箱礼如出一辙,不分伯仲。如玉如英两个齐齐上前,向十三福晋行了礼道谢。 姐妹两人的嫁妆,此刻都放置在内院中供人欣赏,谓之“晒妆”。姐妹俩各自九十六抬嫁妆,从上等花梨木打造的家具箱笼,到衾被枕褥、四季衣裳、锦缎尺头、头面首饰、书画古玩……一应家居陈设及日常用品,姐儿俩便是嫁出去,也可以自给自足。九十六抬大红什盒将整座院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老尚书马尔汉在世的时候,马尔汉夫妇是将如玉如英两个侄孙女当亲孙女养在膝下的,因此嫁娶银子也照家中其他出嫁女的例,早早就备下了。早年间双胞胎参加选秀之前,她俩的嫁妆就已经备得七七八八,待到一出国孝,小定一放,白柱媳妇齐佳氏接手家务,更加雷厉风行地将剩下缺的都添上。 两姐妹的陪嫁中,还各自有一片瓦、土坯若干,这是早年间穆尔泰还在京为官的时候,就为双胞胎备下的产业,各自有一处小宅,十顷良田。穆尔泰因为身有官职的缘故,与双胞胎一直聚少离多,甚至这位当爹的有些专断独行,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觉得好的,才是对儿女最好的,可是真到了嫁女的时刻,这当爹的也不敢含糊,倾其所有。只是他因故不得不远赴广东,不得亲自主持嫁女的盛事,这于父女三人,多少都是遗憾,无法弥补。 待添妆礼毕,两个姐儿的嫁妆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什盒里连空地都没有了,只待明日安佳氏与瓜尔佳氏两家催妆的上门,兆佳氏便遣人送妆,届时便将两姐妹各自的新居妥当装点,如玉如英两个从此各自的人生。 兆佳氏府里这边在行添妆礼的同时,石咏则被薛蟠请去了松鹤楼吃酒。 早先贾琏得信,听说石咏终于定了亲,自是大喜。唯一可惜的是他人在山西,没法儿在石咏婚期赶回京中道贺,唯一只能从山西送了贺礼并好些土产回京,与荣府的贺礼一道拢了拢,并成一副大的,送到永顺胡同。 于是乎石咏看着礼单上明晃晃写着“山西老陈醋两坛”,只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干笑两声。 而薛蟠则在石咏成亲的前两日请石咏喝酒,没有选松鹤楼二楼敞亮的大厅,而是特特选了三楼的包间,可供招待十人的大桌,只做了这哥儿俩。薛蟠贼忒兮兮地点了菜,偏还不教石咏知道。等到酒菜上来,薛蟠殷勤劝酒挟菜,待到酒过三巡了,这厮才告诉石咏,说是最紧要的一道大菜乃是此间名菜红焖鹿鞭,说是要给石咏补补。 石咏无语,心想,眼下这可是五月……五月啊!天气已经不算凉快,这薛蟠竟然还给他吃这么燥热大补的食材,偏生松鹤楼的大师傅手艺甚好,将这材料得一点儿腥膻没有,软烂入味,石咏竟没吃出来。再加上他此刻面对薛蟠一张诚恳无比的笑脸,晓得对方纯是一派好意,他便唯有望天。 “茂行,这件是我特特为兄弟准备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