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男人都是想建功立业的,若看西面的情势,两三年之内,怕是便有建功的机会。然而他这头,娇妻幼子却已经因为他的缺席,苦熬了这么些年,他是不是应该留在京中,尽尽这做丈夫与当爹的义务啊!可若是他人留在京中了,那川中那一头,又该怎么办? 雍亲王见他犹豫,不免叹了口气,道:“这事你自回去与家人族里商量便是。” 石宏武便讪讪地点了点头。 富达礼见雍亲王精神略有些不济,不好再留,起身请辞。石宏武多留了一会儿,少时年侧福晋递出消息,只说她一切尚好,请石宏武带信给兄长,说不必挂心。石宏武便也告辞去了。 一行人回到永顺胡同,富达礼带石宏武去拜见老太太富察氏去。而石咏则回到隔壁自家小院里。 自家这里,石大娘正在劝王氏,而王氏一声不吭,只是低头坐着,默默流泪。 昨日王氏见到丈夫“还魂”,惊多于喜,一见之下便即晕去。石家赶紧请了大夫来照看,却是无碍,说是大喜大悲,情绪刺激,人就厥过去了。大夫之命,就是静养而已,避免情绪激动。 今日王氏醒来,便从石大娘这里听说了,说是石宏武在川中另娶了一房妻室,连子女都有了。 王氏一向是个安静的性子,从来不会大吵大嚷,也不会哭天喊地地骂人或是诉苦,可是除了坐着淌眼抹泪之外,也不会做什么别的。 石大娘便劝她:“川中那一房,进门在你之后,怎么样都越不过你去。那边的子女,更加越不过喻哥儿去。” 石咏突然想起“旗民不婚”这回事儿来,连忙问:“那边是不是也得抬旗?” 如果二叔石宏武在川中娶的一房是“民人”,而王氏已经被杭州王家认下,那那边二房身份上差了一层,王氏和石喻就“安全”了。 然而石大娘白了儿子一眼,有些责怪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石咏也是问了才晓得,原来“千总王千山”这个身份,竟然也是汉军旗,二叔另娶的是当地一名文官之女,出身么,不比王氏低多少。而且人家是明媒正娶,比石宏武当年娶王氏的时候要风光得多。 最要命的还有一桩,石大娘没有直接说,但是暗示了一回:忠勇伯府的老太太富察氏不喜王氏,一直不给好脸看。如今石宏武好端端地“回来了”,没准儿老太太还会劝石宏武抬那边做大,这边做小。 石咏听了母亲小声解说,也觉得无语之至。他想,好不容易将二婶的身份搞定,怎么竟冒出这样的幺蛾子。 石宏武,一个人,两桩婚事,他自己是失忆不知情,而两房妻室都没有过错,指责了哪一方都很会觉得很冤。 可凭良心讲,石咏心里的天平不可能不偏向二婶和自家小弟的。弟弟石喻是他看着长大,手把手地教起来的。可若是因为生父的关系,石喻被坐实了成个庶子,这对他将来进学、仕途、婚娶……都会有巨大的影响。这种情形,是石咏万万不愿意见到的。 石咏心想,身为石家眼下当家做主的人,这件事上,他绝对会是有底线的。 他与石大娘坐在一旁沉默着,王氏默默无声地哭泣。而此时,石喻出来,走到母亲身边柔声安慰:“娘!” “您要是觉得不乐意,咱们就搬回椿树胡同去,就当这个爹从来没有回来过!” 石喻小朋友很认真地举起帕子,将母亲面上的泪水拭去。王氏却心痛难忍,一下子哭出了声。 想想也是,石宏武自从石喻出生之后,鲜少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对于他们这个家来说,石宏武才是可有可无,不存在的那么一位。而石喻自打有记忆开始,父亲就是块木牌牌,突然之间大变活人,石喻自然接受不来。 可是石大娘却轻轻摇着头,露出为难的神情。石咏知道母亲的意思:这个时空里极讲求孝道,石宏武可以借口出仕或是失忆,对石喻不闻不问;可是石喻身为人子,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