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婶娘一起,祭拜父亲与二叔的灵位。 石咏赶紧应了一声,将身上围着的一件围裙换下,露出里面穿着的石青色常服,赶紧随弟弟石喻一起,赶到前堂与大堂兄富安会合,两人一起赶去位于隔壁忠勇伯爵府后的石家宗祠。 于此同时,石大娘与二婶王氏也已经收拾利落,赶去隔壁拜见忠勇伯府的老太太富察氏。 如今王家已经将王氏抬旗的事张罗妥当,她的旗籍文书也早已经从南边送来。石大娘已经命石咏将王氏抬旗的详细情形都向石家族长富达礼全部诉说清楚,富达礼自然也全部转述给富察氏知道。 少时石咏带着弟弟,跟着富安讷苏他们一道去祠堂祭拜祖先。石大娘则带着王氏去见了石家一屋子的女眷。 虽说王氏已经正了身份,也抬了旗籍,但是很明显,石家老太太富察氏并不待见这个侄儿媳妇。富察氏对石大娘非常慈爱,但只要一转向王氏,便是冰冰的一声冷哼。 偏生王氏性子懦弱,又不善言辞,富察氏老太太一哼,她就立即变了脸色,往后一缩,低着头,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富察氏不待见王氏,是因为她曾经亲历早先石宏文石宏武兄弟从永顺胡同分出去那件事,并且将王氏当做了始作俑者,认为是王氏唆使丈夫,才让石家兄弟两个与本家离心,铁了心分出去单过。她气愤了这么多年,再见到王氏在人前这副柔弱的样子,更觉得王氏乃是假惺惺作伪,心里更加不待见,少不了当众讥刺两句。 石大娘舒舒觉罗氏夹在中间很是无奈,但是她与王氏妯娌两个相依相伴了这么多年,王氏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亲人。她明白在富察氏老太太这里,大家只要能维持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以后石家是要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的,因此石大娘尽量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好言好语地陪老太太聊了几句,随即给弟妹一使眼色,两人一起从富察氏老太太跟前溜了出来。 妯娌两个在外头的花厅稍歇,相对苦笑。 王氏感激地抬起头,望着大嫂,眼眶微微发红,可见被老太太那样冷嘲热讽一番,心里也不好受。 石大娘则低声安抚于她,说:“伯爵府两个月前没了福晋姑奶奶,老太太心里不爽快,也是有的。你别往心里去。” 王氏也不晓得该回什么,只顺从地点点头,感激地说:“一切听大嫂吩咐!” 这时富达礼的继室佟氏刚好走到花厅里,见了两人一怔,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开口招呼:“咏哥儿他娘,可见你们是妯娌俩了,这会儿竟是躲在这里说体己话!” 佟氏因是继室,年岁比石大娘与王氏都要小些,所以要招呼两人“三弟妹”、“四弟妹”,便很是怪异。大家交情又没有好到可以称呼名字的地步,所以佟氏想了个折儿,管石大娘叫“咏哥儿娘”,王氏叫“喻哥儿娘”,有时候也管人叫姐姐。 早年间石大娘与佟氏之间还有些不愉快,可如今石家家势已经起来了,再加上富达礼一力护着,佟氏再也不敢对石家有所轻视,赶紧快步上前,握着石大娘的手,柔声问:“怎么了,可是嫌厅里气闷?隔壁有间小厅,要不,我陪两位姐姐去隔壁坐坐?” 佟氏面对石大娘,全是一副毫无芥蒂、自来熟的模样,石大娘自然也表现出将旧事都忘了——只要佟氏不来打石家的主意,石大娘便乐意与佟氏和平相处。 因此三人一起到隔壁小厅坐下,佟氏命人去沏了茶。石大娘则赶紧趁这个机会向佟氏表达谢意,并且表示一定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佟氏送一份相当的还礼——因为忠勇伯府给石家又送来了一房家人。 佟氏面对石大娘的谢意,面上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心里却在犯嘀咕。 因为这一房家人,其实是富达礼特地挑了,送给石咏的。一房四口户下人,都姓石。这家从福州将军石文炳老伯爷还在的时候就在石家了,如今是夫妻俩带着一子一女,父子两人都是练家子,武艺很是不俗,原先在忠勇伯府也是专做长随与护院的。富达礼送人给石咏,是为了石咏的安全着想,命他以后出入都带着人。石咏感激大伯父的一片心意,又信任富达礼的推荐绝不会错,当即收下了这一房家人。 佟氏却心里暗自嘀咕,自己送石家下人,石家就能推回来,丈夫送,石家就顺水推舟地收下,这石家,到底还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当家主妇,看不起自己是个继室。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不舒坦,便不理石大娘,转向王氏。 对于王氏,佟氏是闻名已久,却还没见过几回面。因此佟氏非常好奇,盯着王氏直打量,细看王氏穿什么衣料,戴什么首饰,一样样与她自己的用度比较。又听说王氏是杭州织造家里的闺女,幼年走失,直到最近才认回来的,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