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拘什么,料理几样小菜出来。 十六阿哥酒吃到高兴处,情不自禁地高声唱歌,唱完之后抱着十三阿哥呜呜地大哭了一场,死活都不肯撒手。 十三阿哥无奈地又是笑又是安慰。他知道石咏住在外城,怕拖到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便给石咏使个眼色,让他先走。 石咏走出松鹤楼,也觉得酒有点沉,脸上微热,夜风一吹,便有些头重脚轻。 忽然,暗夜中人影一闪,似乎有人从石咏身旁疾奔而过,却悄无声息。石咏伸手去揉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莫名地石咏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危机感,他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似乎黑暗中有人正静静候着他,等着他迈出这一步。 恰在此时,远处灯火一亮,李寿的声音响起,这小子欣喜地问:“大爷,您出来啦!” 第161章 石咏回到家, 石大娘兀自候着没睡。他饮了母亲给熬的醒酒汤,听着母亲慈爱的唠叨, 已经醒得双眸炯炯, 没多少睡意。 明日石咏本就休沐, 本着睡不着就干脆不睡了的精神, 他回到自己的东厢里,去将放在屋角的藤箱给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里面各种碎玉碎瓷都取了出来, 同时拧亮了自己屋里的那盏煤油灯, 在灯下开始整理这些碎片与残片。 早先他曾经将这些瓷片与碎玉粗粗地翻过一遍,但当时确实浮躁, 外加实在没有时间去做这些水磨功夫的活计。但是他大致看过一眼, 只觉得里面有些瓷片的形状奇特,非瓶非碗, 当时想不出会是什么器皿碎后的残片, 但是自打前一天在松鹤楼见到了那只北宋定窑孩儿枕之后, 他突然冒出个念头:既然这件丝毫不具备圆形器皿的弧面与线条……那么便也有可能,是个方形的瓷枕。 石咏当即动手,将类似的瓷片一片一片挑出来。 他所认定的瓷片通常被叫做“红定”, 就是定窑所烧制的红釉, 呈现明艳的朱红色,釉面表面则有一层自然的“泪痕”。石咏将符合这种特质的瓷片一片一片地都捡出来,捡到后来捡到后来便干脆又去取了好几只木匣,将那只藤箱里所有的碎瓷与碎玉全部一件件分拣出来, 柴汝官哥定,成宣永嘉正,历朝历代,各大名窑烧造的瓷片都有其特色,经过石咏一双慧眼辨识,当即一件件被区分出来,分门别类,被盛放到不同的匣子里。 刚开始时,石咏还在心里暗自抱怨,贾家对待这些知名的古董太不讲究,碎了便碎了,也不晓得将碎片单独保存,这么全混做一处,实在是太过浪费功夫。 可到了后来,石咏已经渐渐物我两忘,全身心地沉浸在这对文物的辨识工作之中,仿佛回到了他以前在研究院做文物研究与修复工作的时候。 这才是真正的他,这才是他最喜欢的状态。 此刻夜已深沉,万籁俱寂,石咏独坐在小屋里,面对一盏孤灯,和许许多多沉淀了时间的碎片在一处,默默地,一点点地看着时间在指尖流淌…… 他知道自己已经与以前有所不同,他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得只知道完成手头工作的小研究员,他一直在尝试适应这个时空,让自己融入。可是他期盼自己心头依旧有一块净土,可以容他静静地去做他最喜欢做的那些事,再没有半点杂念。 也不知忙了多久,在天亮之前,石咏竟然捡出三百多片“红定”的碎片,并且找到了几片位于棱角处的碎瓷,这让他能够初步断定,这是一件长方形的瓷枕。 除此之外,他还整理出成窑、宣窑、汝窑的瓷片若干,并和田美玉啄成的玉器残片若干。 要将三百多片碎片复原成一件器物并不是一件易事,然而对与石咏来说也并不难,不过就是一个立体的拼图而已。只是石咏眼下没有多少精力了,只能在家里人都起床之前,匆匆熄了灯火,去榻上好好睡一觉。 为了那两场“拍卖会”,他已经是好几夜没有好好歇过了,最近着实感觉疲累,所以他打算趁着休沐,和即将到来的年节假期,好好休整一番。 隔日他再去内务府府衙的时候,听见满衙门的人都在谈论日前的那两场“拍卖”。 “你是没见,那有钱的人,真是有钱。咱们在京里当差的,一年能拿二百两银子的年俸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吧,可是那些外官们见了好东西,都是一千两一千两地往上加价!” 仇富心理古今皆同。京官看不上外官由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