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产业与他有关,每年的进项少说也有十万两银子。此前这些银钱他都毫不吝啬地交到兄长八阿哥手里,八阿哥那个“宽和”、“仁善”的名声,也与九阿哥的支持脱不了干系。 九阿哥既然盯上了玻璃,就不容许自己手下做出来这种贻笑大方的东西。 对面的管事赔笑道:“九爷,工匠们都还在尝试。我们事先打听得没错儿,那边确实是请了几位山东颜神镇的工匠,我们这边请的也是完全一样。请九爷稍候几日,等下一炉、下一炉烧出来……” 九阿哥气极反笑,问:“那你有没有问过那些颜神镇的工匠,他们可曾造出老十三他们那样的玻璃没有?可曾见过没有?” 管事愣了一会儿,无法回答,只说:“属下再去打听,再去打听!” 九阿哥心情不佳,当即吼了一个“滚”字,独自生起闷气。这时候十四阿哥进来,见到九阿哥面前“精彩纷呈”的平板玻璃,忍不住笑道:“九哥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九阿哥冷冷抬眼,盯着十四阿哥,眼神犀利,看得他毛骨悚然,只能掩饰着伸手去摸脸:“我脸上……难道开花儿了?” 九阿哥依旧板着脸,眼神冰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八哥病重,心里不舒坦,火气自然大了点儿,十四弟莫怪!” 良妃病逝之时,八阿哥在灵前哭昏过去几次,丧仪都未撑完,就病倒了。可偏生为了不“冲撞”皇阿玛的万寿节安排,只能住在城外一处地处偏远的院子里养病,由八福晋日夜侍疾,并九阿哥提溜了好几名太医过去盯着,才堪堪度过危险。 一听说八阿哥的病,十四阿哥脸上便讪讪的,他总共只去郊外看过八阿哥一次,撂下一枝参就溜了。此前他对八阿哥态度凉薄,此刻又热切地贴到九阿哥这里来,受九阿哥奚落,也是难免。 “九哥,都是弟弟的错儿,弟弟近日兵部的差事繁忙,就没顾上八哥这里,是弟弟的不是,请九哥多担待!” 十四阿哥半点儿也不狡言掩饰,只管老老实实地道歉,他晓得老九一向吃这一套。 果然九阿哥脸色便和缓了些,温言道:“八哥一向最看重你,如今他纵是被那起王八羔子陷害,也记挂着你莫要被牵连……” 十四阿哥听到这里,脸上立即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岂料九阿哥接下来却用食指恶狠狠地叩着桌板说:“若是教我晓得了,是哪个王八羔子暗害的八哥,我就……” 九阿哥说话时咬牙切齿,满怀恨意,十四阿哥便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 “九哥莫不是为这些玻璃发愁?”十四阿哥不敢再提八阿哥的事儿,赶紧转换话题,指着九阿哥面前的玻璃。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九阿哥难免又黑了脸色。 却听十四阿哥笑道:“其实九哥也不用烦恼,既然九哥的人仿制不出来,那么,‘看着’十三哥的人做一遍,总能做出来了吧!” 九阿哥听了,眯着眼看看十四阿哥,寒声道:“十四弟,你能想到的,以为哥哥就想不到吗?” 隔天贾琏就来找石咏,说是玻璃厂里“丢”了两名工匠。 如今的臭皮匠三人组里,石咏主抓技术,薛蟠主抓销售,贾琏只管生产与进货。厂子里丢了人,就第一个报到贾琏这里知道。 “昨儿收工之后就回去了,今儿早上一直没来,按着家里地址找过去,家里说是昨晚人根本就没回去,担心得什么似的,怕是被匪人给绑了。” 石咏一皱眉,心说:这些人劫工匠去做什么,若真是想知道做玻璃窗的诀窍,就是劫了这些人去,也没有用啊! 他与贾琏早就知道有人盯上了他们的玻璃生意,也私下里反着打听回去,晓得那些是九阿哥的人,所以这事儿,基本上就成了“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走,咱们去金鱼胡同见十三爷去。” 这件事情,最终由十三阿哥出面,向九阿哥讨人而终结。 九阿哥原本不把十三阿哥当回事儿,可是此前八阿哥病重的时候,十三阿哥即便是腿脚不便,到底也还是出城去探视了一次。九阿哥这才勉强卖了十三阿哥一个面子,将人还了回来。 然而被九阿哥绑去的两名工匠在回归之前,已经被迫在九阿哥名下的玻璃作坊里演示了一回“玻璃制作”,做出来的玻璃与此前九阿哥的人做出来的一模一样,满是气泡与孔洞,颜色发绿,不似石咏他们做出来的平板玻璃那样,纯净而透亮。 九阿哥脸色难看至极,自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