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耷拉个脸,无奈地说:“别提了,当年在年总管手底下,可是被他好生批了一顿的。” 当初石咏的“动画”小册子曾被年希尧批为“投机取巧”,这会儿正好拿出来挡住年羹尧手下的结交。 蔡耀和问起细节,石咏便也“含羞带愧”地将当日年总管怎地没瞧上他的那一段往事都说了出来,还拜托蔡耀和顾及他的颜面,千万不要将此事外传。 年羹尧是什么样的人,石咏太清楚了,从权倾一时、炙手可热的权臣到阶下囚丢了性命,整个过程据说只用了九个月。除非石咏脑子进了水才会想和年羹尧的人结交。 然而石咏的叔父石宏武曾经在年羹尧手下供职,这一点却是既成事实,改变不了的,因此石家与年羹尧的关系也不可能彻底切断。况且年羹尧眼下还有好几年可以蹦跶,石咏也不想因为将来的事儿眼下就得罪了这一位“年大将军”,因此只好在年羹尧的人跟前自曝其短,只盼着年羹尧千万别再惦记石家人了。 少时蔡耀和离开永顺胡同,少不了向年侧福晋那里回报,只说石咏是“年轻”、“少不更事”、“实诚”,才学什么的都是谈不上的,大约只是合了雍亲王的眼缘,才有幸给弘历当老师教他学书的。 年侧福晋自然是舒了一口气,她可不知道石咏是雍亲王亲自“考验”过的,只道是钮钴禄氏一介无知妇人,不懂得教养儿子,只晓得病急乱投医,这才找上了石咏。钮钴禄氏的份位本就与年氏差了一截,年氏知道了详情之后,自然把弘历求学之事全部丢在脑后。 石咏那里,则问问弟弟石喻的观感:“刚才那位管事,是为你父亲来的,你觉得那人怎样?” 石喻年纪不大,这些日子却已经在正白旗旗署里见过了不少人,当即笑道:“大哥,这人可绝不像是为弟弟而来的。” 石咏自然知道对方只是为了“探听底细”加“拉拢卖好”,并无真正照拂石喻的诚意。他但见石喻年纪虽小,也将这一点看得清楚,倒也欣慰。 然而年家来人上石家来的事儿很快就在永顺胡同里传开了。原因就是蔡耀和上门的时候故意去忠勇伯爵府打了个花胡哨儿,问了一回路,还特意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甚至还将满满一车的东西,指点给忠勇伯府的门房看过。 这下子,不止忠勇伯府,连整条永顺胡同里住着的瓜尔佳氏族人都知道了,石家二房攀上了一门非常有钱的权贵。石家以后也许会是二房会比长房发达。 忠勇伯府里,老太太富察氏最听不得与石喻的母亲王氏有关的事情,听说年家是特特来抚恤石宏武的遗孀的,立即拉长了脸,整个一天都极不高兴,简直教富达礼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而伯府的当家太太佟氏则对那车东西更感兴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从隔壁打听一下,年家到底都给石家送了什么东西。她早先拨了两房家人给石家,但是石家退了一房人回来,剩下的那一房在石大娘的管教下嘴很紧,什么口风都不敢露。佟氏的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便心痒痒地干着急。 随后,石大娘与王氏商量过,将那一车东西之中,比较稀罕的香料与尺头之类,转赠了一小部分给佟氏,又将礼单给佟氏看过,佟氏才觉得好些——她这纯粹就是自尊作祟,旁人礼遇石家,而没有给她伯爵府送东西,她就不高兴,但见到石大娘始终待她恭恭敬敬的,尊重她这个族长夫人,佟氏就立即转过来。说白了,还是内宅妇人,眼界不够广,总喜欢攀比炫耀罢了。 然而石大娘却找了个机会,偷偷找石咏商量,想为石家多少再添点儿产业。石咏到这时才省起,过去一年,他成日价东奔西跑,替人筹划那个,张罗这个,然而他自家的财富,却没有什么增加: 房子还是两处,永顺胡同的赐宅,和椿树胡同的自家小院儿;田产还是五亩良田与二十亩荒山,只是去年又买了一小片宅基地,争取这一年能将城外的小院子盖起来,将来暑热的时候能请母亲出门去避暑。 石家自己收的户下人也还只是李寿一个,李寿与石咏年纪一样,连石咏都还打着光棍儿,李寿自然也没有娶媳妇儿的打算;此外,石家有织金所一成的分红,但是没有干股,在自鸣钟和玻璃生意里,石家也没有干股。 石咏难免感叹,忙忙碌碌一年过去,自家产业竟没有半点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