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这才舒一口气,心里竟有几分雀跃:原来在十三阿哥这儿,竟是可以这样畅所欲言的。 十三阿哥见他们的神情便苦笑:“是不是我生得太老态了,令你们如此拘谨?我们只是先关起门来商议,即便说错了没啥,你们想到什么,尽管直说。” 几个人便渐渐说到京中这边。 京中的自鸣钟生产,十三阿哥打算放在京郊,那里有烧制御瓷与珐琅器的瓷窑,有经验的工匠也好找。前些时候,十六阿哥还给哥哥牵线,联系了一批年事渐高,刚刚退下来的工匠,许以高薪,聘他们回来,所以制自鸣钟的人手和地方也是不缺的。 剩下的就是设计、生产和销售了。 听说十三阿哥有心将这些自鸣钟卖到蒙古去,薛蟠先来了劲儿。“十三爷,奴才以前结交过一两个往蒙古去的行商,都说过蒙古人的生意好做。蒙古王公贵族有钱的极有钱,只要眼瞅着东西喜欢便好,都鲜少问价的。” 其实京中也不乏这样的王公贵族,出手阔绰的,只要看上了,连价都不带还的。 “所以我说呀,这自鸣钟,就得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匠人,做出来就喊最高价,越贵越好,越贵越有人买!”薛蟠越说越得意,也越说越大声。 十三阿哥听了就赞好:“是这个理儿!” 他年轻时经常随扈塞外,自然见识过那些蒙古王公的阔绰劲儿,见薛蟠一言切中要害,也颇欣喜。 石咏在一旁,不插话,只尴尬地笑着。刚才十三阿哥还未开口赞薛蟠,他随身带着的颁瓟斝就已经出声了,石崇在那里小声嘀咕:“这谁啊,说得太合我心了!” 石崇就是个富人中的富人,买东西绝不会问价,而且只捡那最贵最顶尖的买,买的价格低了,反而跌他的身价。所以薛蟠那一席话,倒是正合富人的心理,转眼间,这定价的方针就已经定下来了。 “茂行,你还想到些什么?” 十三阿哥见石咏紧紧盯着那只机芯,便开口询问。 “回十三爷的话,卑职是在想,若是往京里、或是蒙古销的自鸣钟,是不是在钟面上加上一圈指示十二个时辰的会好些?” 中式计时法与西洋的不同。这个时空里,舶来的西洋自鸣钟大多使用西式计时法,像康熙、胤祥、胤禄等人,自幼时起就和西洋传教士打过交道,向他们学习术算和天文历法之类,自然将西洋的时辰和中式的时辰来回切换自如。可若是换到普通人使用,却还是中式计时法来标注更方便些。 这话说出来,贾琏和薛蟠一起点头,他们各自家中都有自鸣钟,可也都是用了好一阵之后才慢慢习惯过来的。 “既然如此,要不要钟面干脆只留十二地支?”薛蟠想到就问。 石咏却摇摇头,觉得还是同时保留西洋的计时法会好些。 他来古代之后总有种感受,时间过得特别慢,以前的两个小时,如今只当一个时辰来过。这无形中人工的效率也会较之西洋更低一些。比如这阵子石咏在景山工地当包工头的时候,非常希望手下的工匠能提高效率,这样就可以按时完工,不用加班。可是事情却并非一向如他所愿。工匠告诉他“未初”能干完的活计,石咏未初去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叫做“未初”,工匠口中的“未初”可能比石咏理解的“未初”要晚了半个钟头之久。 所以石咏私心里,也盼着中华的计时法,也能有朝一日如西式的一样,更准确更精密些,势必能推动国人办事的效率。 “茂行说得在理,我这里记下了。”十三阿哥倒真是很认真,取了纸笔,匆匆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几个人又坐在一处,天马行空地各自设想了一番。石咏还建议了现在是生产自鸣钟,等自鸣钟普及了就生产装饰精美的怀表,等人们都习惯使用计时器之后,再让他们掏腰包买能轻松携带计时器,这样就可以赚两回钱。 他这个主意惹得旁人大笑,都赞石咏的确有做“奸商”的潜质。唯独石崇这会儿非常安静,估计正在暗自琢磨“计时器”、“自鸣钟”是什么东西,与他那西晋时候的“滴漏”、“日晷”都有什么不同。 薛蟠则非常大方地让出他薛家一位专门跑蒙古商道的管事,这人与不少蒙古行商有往来,对与蒙古人做生意非常了解。至于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