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寻父,却突然听说了父亲叩阍的消息。” 他又补充了一句:“学生知道父亲的病时好时坏,病发的时候可能会神智不清,学生恳请大人传父亲上堂时,允许学生在旁陪伴。” 王世臣点头:“这是人之常情,准了。” 岂料就在这时,八阿哥胤禩开了口:“你是说,你明知你父的病时好时坏,依旧抛下他,转下山东去探病?” 赵龄石脸一红,点头道:“去了山东之后才听说的……” 胤禩盯着赵龄石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他接着转向王世臣:“大人继续问吧!” 王世臣:…… 他怎么就没想到问这个? “你父亲的病,你父亲的病的起因……”王世臣斟酌着问案。 赵龄石心里一喜,知道这问题终于又回到了老路上。这是他和冷子兴商量过的,当即答道:“家父早先买了一只周鼎,下了定金,后来不知怎么又反悔了,说这只鼎是赝鼎。对方不肯还定金,家父却咽不下这口气,与卖家打了一场官司,官司没赢,家父却气病了。” 堂上登时好几个人都说了“等一等”,石咏也在内。 赵龄石一慌,脸色立即转苍白。 “你说的官司没赢,是顺天府当时判下了你父在定金之外,另外罚没同等额度的定金,是也不是?” 八阿哥胤禩开言。 还没等赵龄石回答,旁边九阿哥胤禟已经回答:“八哥,这事儿我知道。” 这九阿哥在顺天府的大堂上,表现得像是个商界百事通:“若是按商界的规矩,这定金的事儿,全看那只鼎到底是真是假。若那鼎是假的,卖家有过错,自当退还定金,若那鼎是真的,卖家可以认定赵德裕是故意不履行交易,放到官府处,再罚没一倍的定金也是可能的。” 旁边十阿哥胤峨突然抬了眼皮,嘀咕着问了一句:“若是没人知道真假呢?” 胤禟想了想说:“算是交易不成,定金不退。” “这么说来,赵老爷子叩阍,当是拿到了新的佐证,知道这鼎是假的才对。”胤峨眼皮又耷拉下来。他说话声音不大,可是石咏留意到了。 自始至终,胤峨都表现出和薛蟠同等程度的“纨绔”作风,甚至莽莽撞撞的态度也有些相像。坐在顺天府的大堂上,早先他竟有一阵在旁若无人地打瞌睡。可就是这一刻,石咏才觉得,这个众皇子中母家身份显贵,封爵较早的阿哥,可能内心并没有他传闻中所表现得那么“莽”,反应其实很快。 石咏暗自总结:很明显,这一家都是人精子! “如此!”王世臣点头,觉得这赵龄石虽然说话有所侧重,可总体听下来,与案卷上所述,并无多少偏颇。 “刚才已经本官已经问过你状告之人,据他陈述,你父让渡这只藤箱,纯出自愿,而且还特意瞒过对方藤箱中的内容,并签有契纸。整个事情中,对方并无过错可以。赵龄石,本官这么说,你可心服?” 赵龄石一旦得知石咏的身份,便知原本的算盘走不通了,这时候听见顺天府尹询问,只能点头承认,说:“回大人的话,因不曾见过父亲,这些学生全不知情。若是实情确实如此,学生情愿撤诉。只是……家父竟将这样贵重的物事换给旁人,恐是病中神志不清的结果。这桩交易显然……不大公平。学生可否请石大人高抬贵手,将箱子里的物事还给家父一半,以资治病养老之用?” 他见势不妙,立即退了一大步,原本状告石咏侵吞财物的,现在放软了身段求情,想将东西讨还一半。 “且慢说撤诉的话!”王世臣“啪”地拍了一声惊堂木,“你以为我这顺天府大堂是为你家所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待本官问过赵老爷子本人,若交易确实出于他的本愿,本官少不得要治你个诬告的刑责!”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