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豁然开朗,笑着牵起石大娘的双手,说:“娘,瞧您说的,儿子现在先不想这些,如今儿子只想着精心办差,为娘挣一份满满当当的家业下来,这些……以后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石大娘这一头心放下来,另一头忧心又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男大当婚,你爹就你这么一个骨血在世上,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石咏:……咋又催婚了捏? “你媳妇儿的人选,娘也在慢慢地看,到时候一定会知会你。”石大娘安慰儿子,“只是满洲大户的女儿家,咱家当有自知之明,别去肖想。都是要去选秀的,皇家宗室不挑剩下来,也不会落到咱们这些小门小户头上。” 说着,石大娘合掌念了声佛:“娘只盼着你娶个性情好、贤惠的媳妇儿,能伴着你过一辈子的。家事门第嫁妆什么的,娘都不挑。” 石咏面嫩,石大娘当着他的面儿念叨了一圈他未来的媳妇儿,他本人则面如红布,一声不吭。 这下子,石大娘更加相信她这个儿子,这样腼腆,绝不可能随便肖想人家闺女。她当下放心了,嘱咐石咏早些安置,自己回正房不提。 这边厢石大娘刚出门,石咏便听见放置在书桌上的荷包出了声: “咏哥儿!”西施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与好奇,“什么是选秀?” 石咏:额…… 显然西施是将石大娘早先那一番话都听进去了,才会突然有此一问。 他无奈之下,只得将八旗选秀的规矩大致介绍了一遍,一面说,一面暗暗腹诽这种规矩真是不可理喻:八旗上下,所有十三到十七岁的适龄女孩儿,没有特殊情况,都必须经过点选,选中者纳入后宫,或是指给皇子与宗室。只有经过点选,被皇家撂了牌子的,才能由自家另行择配。 “啧啧啧,竟然有这种规矩。”西施轻轻笑着说,“倒是与我们大王当年命人遍访全国、勘察美人之举,差不多呢!” 她口中的大王,显然不是吴王夫差,而是越王勾践了。 石咏心里暗想:你们大王难道有这闲心,每三年搜罗一次美人儿? 岂料西施又开了口:“今天妾身见到的那两位姑娘,是不是,也要参加这‘选秀’的?” 石咏一怔,突然反应过来。他今天没有多想,顺手就将随身佩着的荷包交给了弟弟石喻,石喻既然见到了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姐姐”,那么荷包必然也…… 他一下子激动了。 “是啊,夷光姐……” 石咏搓着手,他该问什么好:是问这两个姑娘,年岁肤色?高矮胖瘦?脸型相貌?…… 可是他到底没能问出口。 就算是问了又如何,知道了相貌,对他可能并无帮助,毕竟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相貌在那里,而他,三千弱水里想着只取一瓢饮……却不知道该取哪一瓢? “她们两位应该都不会中选的!” 西施的声音,此刻在石咏听来,犹如天籁之音一般。 “真的吗?为什么?” 西施当即又笑起来:“不为什么,女人的直觉!” 石咏:…… 当初武皇也这么跟他说过一次,他当然知道女人们的直觉决不可小觑。 “夷光姐……” 石咏还待再问,可是话到口边,竟真的不知该问什么才好。 “小石咏!”突然,郑旦的声音全无预兆地响了起来,“你老实说清楚,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既看上了,为何又这般蝎蝎螫螫,不肯向旁人坦陈?” 石咏一震,心想,这俩人格切换得也难免太快了些,总得给人一点儿缓冲的时间吧? 可是郑旦的脾气摆在那里,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解释了,其实他连对方的面儿都还没有见到呢,根本谈不上什么看上不看上的。 郑旦也是直爽,听石咏说清楚了之后“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她随即“唉”地叹息了一声,说:“花开堪折直须折,你要是真看中了,也别犹豫,省得将来后悔!” 石咏没想到,郑旦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中登时燃起熊熊的八卦火焰,暗暗揣测,当初被范蠡爱上的,到底该是哪一个人格呢? 同一时间,这一对双胞胎,竟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都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捂住口鼻,相互对视一眼,心想:难道有人同时念叨咱们俩? 这一对货真价实的双胞胎,年长的叫如玉,晚出生片刻功夫的那个叫如英,两人乃是十三福晋兆佳氏的堂侄女。她们的父亲穆尔泰是老尚书马尔汉一手抚养长大的侄子,是十三福晋的堂兄。这对双胞胎五岁失母,穆尔泰担心继妻苛待幼女,便续娶了妻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