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玮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 谢逸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药老曾经说过,就算是他沉浸岐黄半生,如今早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却比不上汐儿对岐黄之道领悟的三分。” “顾丫头心里的苦,你们没有人能懂。”谢安说着,眼眶通红竟然蕴起了点点泪光,“你们怨她也好,恨她也罢;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自己想一想,如果顾丫头真的内心那么的无动于衷,那逸儿的伤她大可以不闻不问,为了给逸儿疗伤,她累到吐血,你们呢?” 谢臻闻言,顿时双眸圆瞪,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谢玮也愣怔住了,高大的身影晃了晃,转头看着谢安。 “怎么,不相信?”谢安嘴角微微勾着,“你弟弟的伤势,在最开始我们就已经请宋院正过来瞧了,你可以去问问宋院正,流枫拼死将你弟弟送回来的第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如果顾小姐愿意出手,我家少爷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一线生机!” 谢玮闻言,顿时嚅了嚅唇。 “就算怡儿跟我们谢家没有半分关系,那也是我们谢家欠了顾丫头,而不是她欠了我们的。”谢安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别以为拿着长辈的架子,就能够为所欲为了。正如顾丫头所说,怡儿没有爹娘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十多年,往后有没有不重要。你们自己想想,换成是你们,还能不能够做到!谢琦偷偷将你弟弟救命的药引给换掉的时候,是顾丫头,是顾丫头拿出的救命药,不然她谢琦要一辈子背负着她小叔叔的命过活!” 轰—— 顿时,谢玮和谢臻都只觉得晴天霹雳般,脑子里嗡嗡作响。虽然这件事情早就知道了,但他们却从来没有细想过,是啊,顾瑾汐从来没有义务帮他们谢家什么,不管是苏怡的身份,谢逸的伤,总归都是他们欠了顾家的。 “你们自己想想,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拿着长辈的架子!”说到这里,谢安早已经气得面色苍白;谢夫人坐在旁边,埋头在程嬷嬷的怀中,早是泣不成声。 谢老夫人也是眼眶通红,不住的抬手擦拭眼角的泪珠,“生不逢时,如果你家祖父也遇上顾丫头,怕是当年就不会,就不会……” “娘!”谢安转头看着谢老夫人,随后语气沉沉着,“顾丫头是逸儿的救命恩人,也是怡儿唯一的女儿!你们都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总以为她是端着架子,还有谢臻,你也好好想想,你们兄妹这些年是过的什么日子,人家顾丫头又是过的什么日子,她只有十二岁,想想你们十二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谢臻顿时有些颓然地低下头,“是祖父,臻儿知道错了。” “哼!”谢安罢了罢手,“行了,都散了吧。” 谢老夫人嚅了嚅唇,“顾丫头虽然表面上看着固执,但内心其实最渴望亲情的,怡儿性子那么弱,她那是恨铁不成钢,本该养在深闺,承欢父母膝下的孩子,因为这些变故不得不担起一府的责任,她能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只为保住母亲的幸福,你们想想,你们能吗?不要只看到她对顾淮的淡漠疏离,那是因为顾淮不争气,如果顾淮能够跟怡儿和好,她才是最开心的。” “是,臻儿明白了。”谢臻低下头。 “行了,都散了吧。”谢安罢了罢手,“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做,还有耿氏……” “儿子明白。”谢玮的眸色暗了暗。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刚进屋不久,被谢夫人借口支开的耿氏就回了来,走到书房门口,看到谢明,面色着急,带着慌张。 “大少夫人,老爷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半步。”谢明眸色沉沉,声线冷硬。 耿氏抬起头望着屋内,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抓着谢明的衣袖,“谢管家我,我……不是我非要进,实在是……”她低下头,“琦儿被关在祠堂已经好几天了,刚才去送饭的嬷嬷说琦儿浑身高热,几近晕厥,你也知道祠堂那里没有爹的吩咐,我连靠近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求求你去跟爹说说,琦儿是做错了事情,可罪不至死,这如果烧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可怎么是好。” “嗯?竟然有这种事情?”谢明眉头紧皱,带着疑惑。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耿氏顿时点头如捣蒜,看着谢明,眼底带着浓浓的祈求,“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祠堂看看,煜儿自幼养尊处优的那里懂照顾人,祠堂那个地方,地板又凉,他们连御寒的衣衫被褥都没有,我可怜的女儿……” 谢明闻言,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厮,“你去祠堂看看情况。” “是。”小厮应声离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