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沮授争权夺势,但他始终跟在袁绍身边,并得到了这支亲军的指挥权。 当他布置并组装那些巨大且昂贵的攻城器械时,他稍稍地将它们向前推进了一些。 这立刻受到了一些中级军官的质疑,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知道这些冲车、云梯车、投石车都是守军重点打击的目标,也知道守军在多高的城墙上,能丢出多远的石头,还知道守军如果趁夜出城偷袭放火,会有多大几率烧毁这些民夫辛苦砍伐,工匠精心制作出来的机械。 但许攸不在乎,他哈哈大笑,嘲讽了一番这些苦苦劝诫的军官,甚至连他们最后的要求,也就是冒险将阵线向前推进,保护这些器械的要求都否决了。 于是在臧洪看来,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在出城之前考虑过各种可能发生的事,他认为冀州军有埋伏的可能性很小,但不能完全无视掉这种可能,因此他必须多带一些兵力,还需要有后军接应;即使冀州军没有埋伏,但他们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受到夜袭也未必惊慌,因此必须要一鼓作气,除了烧毁那些攻城器械之外,务必要趁着这一夜南风烧毁他们的营寨,使彼军不战自乱! 臧洪这样一桩桩一件件地分析给二张兄弟听时,张邈是听得很激动的,他不懂兵事,骨子里却自有一股任侠之气,觉得只要有一线胜算,就该试一试。 如果陆悬鱼听说了,可能会评价张邈这是冒险主义,也可能更直白地评价他这是赌徒心理。 而张邈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否则他也不会与陆悬鱼结识,而是安安稳稳地继续做他的太守,不管是曹操赢过来还是袁绍赢过去,反正总有他东平张氏的一碗饭吃。 “有赌未为输,不赌不知时运高”,这本来就是他前半生的行事准则,何况臧洪有理有据地分析了那么多,那就更不像是一桩盲目的赌博,而是正经八百的军事行动了。 但他的弟弟却没有那么乐观。 “小陆将军希望咱们坚守不出的。”他这样劝了一句。 “孟高,你看咱们现今可守得住?” “城墙新固,如何不足守?” “城墙高厚,人心也如此吗?” 三个中年男人都不吭声了。 有仆役自酒尊里舀了一勺酒,添在臧洪的青铜卮(zhi 一声)中,后者端起酒器,一口就将它喝净了。 他是个好酒量的人,这样喝起酒来,能喝上一天也不醉。 但或许因为守城日久,城中禁绝酿酒的缘故,他也很少沾一沾酒液,因此一卮下去,立刻就有些醉意。 “当初袁绍围城,他们是愿意与我同生共死的,小陆将军救了我,也救了他们,我很感激。” “他们现在也愿意为你效死。” 听到张超这样的劝慰,臧洪伸出一根手指,向下指了指自己的酒器。 于是仆役连忙再为他添满了酒。 他是个忠勇节义的人,他有那个人格魅力,让城中守军与他同生共死。 但如果这种“同生共死”不是一条能够决绝走到底的路,而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呢? 就像一个萌生死志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寻死失败后,他还有勇气继续寻死吗? 他是有勇气永永远远守在东郡,随时为大汉而死的。 但是带着那些信任自己,崇敬自己的人去死,那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尤其是他们站在城头,脸色苍白地望着他,那恐惧又绝望,却始终不曾退缩,不曾背叛的神情,让这位东郡太守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小陆将军……”臧洪恍惚而突兀地问了另一个问题,“她是个年轻女郎,心底又如赤子,她,她如何能领兵呢?” 她如何能担负起这许多人的性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