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陆白迟疑了一下,“你让他们用辎车在营南的浅滩上摆作一圈,以充拒马便是。” 这没有什么用,只作安慰罢了。 她毕竟不是她阿姊,想不出既能打胜仗,又能救下平民百姓的办法,她毕竟骨子里还流着那样冷酷而凶残的血! 可她话音刚落,臧悦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陆校尉,我有个办法。” 当步度根的骑兵来到这座营寨前时,箭塔上毫无意外地有人射了一轮箭。 每与汉人交锋,汉人总仗着兵甲精良,箭矢充足而选择这样的战术,因此那些骑兵警醒得很,见到箭雨袭来,立刻便做好避开的准备。 但比他们想象中还不争气的是,那箭并没有射到他们面前。 狐疑的骑兵又向前些,三百步,二百步,接近百步时,总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营中那些弓手竟然都是女兵。 鲜卑人议事时亦听取妇人之言,自觉比汉家腐儒是要开明许多的……但这不是开玩笑吗!身强力壮者才能开强弓!才能为弓手!力气不到当的什么弓手啊! 几轮骑射过后,步度根终于决定两翼骑兵齐射,中间步兵持藤牌向前,身后民夫扛着长梯,准备攻营。 当鲜卑人的箭雨一轮又一轮地落下,似乎将那些女兵逼退,步兵也很快将要来到栅栏前时,突生变故—— 有人举盾在前,有人架弩在后。 汉军擅用“腰引弩”,步度根也是知道的——寻常强弓手能开一二石弓,为数不多的勇士能开三石弓,而腰引弩因为是腰腿发力,最高可开八石弓! 但这种弩需要二人配合不说,无论装填、蓄力、瞄准、开弩,都是极其繁琐费力的,这东西最多也就射死最前排的士兵,然后总要五十步才能再装一矢,到时他的骑兵已经到营下了! 透过栅栏的缝隙,他似乎看见了有人在挥动令旗。 一声令下,那比箭更长、更沉、也更冷硬的矢集成了一排,向着不同方向猛地射出! 有战马嘶鸣,有骑兵摔下马,有举着盾牌的士兵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而那盾牌已为弩矢所穿透了! 就在此时!步度根咬紧牙关,大吼一声,“冲!冲!冲!” 只有几十步之遥!那些弩兵断然是使不上力的! 他自己也策马而出,拔刀高呼时,第二波密密麻麻的弩矢仿佛一柄弯刀,平平地将空气拦腰截断后,向着他的儿郎们而来! 还有第三刀! 第四刀! 第五刀! 第401章 已经跑到栅栏前的骑兵死也不明白,这样强的弩,为什么只有绞盘绞紧的声音,为什么只有弩矢破开空气飞出来的声音,就是没有张开弩机,装填弩矢的声音? 鲜卑人的士气短暂地崩溃了。 在一轮又一轮的矢雨之后,不得不暂且退却。 顶着这样的矢雨能不能摧城拔寨?当然是能的,但他只有数千兵力,这却是不能的!这些士兵是他的私兵部曲,他要是将他们都消耗干净了,骞曼岂能留他? 步度根在数番冲锋之后,陷入了短暂的困境之中。 “大人!营南有千余汉人百姓,困在河边,只以辎车阻挡!”身旁有偏将这样急切地问道,“咱们要不要先掠了去!” ……仗没打完,掠个什么? 步度根刚想斥责,却忽然愣了一下。 汉人与胡人的道德观是不同的,尤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