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时胸膛很挺,带着一股豪爽又无畏的气势。 现在的兄长眼泡肿起来了,因此显得眼睛浑浊了许多,双眉中间多了两道深深的皱纹,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抿着,愁苦而又颓唐。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头饱受伤病折磨的猛兽,忍受着昔日不值一提的对手的轻蔑,想要用庄严的气势回击这种态度,但失败了。 天窗里那点稀薄的光洒不到他的身上,帐帘被掀起时,一同被掀起的尘土将这点稀薄的光也遮蔽住了。 他与这座简陋而破旧的行军帐篷似乎融为一体了。 “陆将军请我们去帐中议事,”张超的声音很温和,“而且军中不当饮酒,兄长。” “子儒因我而死。”他说。 “我知道,”他说,“陆将军必也知道了。” “陆廉早就猜到了。” “除袁谭外,她从未与河北诸将交过手,如何猜到?” “她猜到我遣使去袁绍军中,没有什么用。”张邈说道,“是我自己不死心。” 张超不吭声了。 酒水混在尘土里,与那抹血迹一同变成了泥浆。 濮阳城下到范城这里,足有一百余里,鲜血已经在路上洒尽了。 兄长抬起眼睛,望向他。 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悔恨,又像羞愧,但就在兄弟俩对视之中,泪水渐渐地被张邈眼中升起的火光燃尽了。 站起身的张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和发冠,当他走出这座帐篷,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时,他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还有陈容,”张邈说道,“小陆将军原可以救了他的。” 张超听了这话,忽然看了自己兄长一眼,但他什么也没说。 “咱们得开个会。” 人到齐之后,陆悬鱼清清嗓子,然后用清不清嗓子都没什么用的嗓子这样说道。 “将军已知使者之事了?”张邈垂下眼皮,“我并非有意瞒着将军。” 她摆摆手,“我知道的,孟卓公得花点时间适应一下。” ……张邈没吭声。 ……张辽忽然突兀地咳嗽了一声。 ……好像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赶紧说正题吧。 “颜良领了四万余人,”她说道,“咱们直接冲上去不太值当。” “将军有何良策?”张超适时地问了一句。 她指了指面前的沙盘。 从濮阳到范城总体来说还是一马平川,偶有丘陵,但没有什么高山。 她指了指一片土堤。 “这里名为杨高坡,不过我遣人去看过,最高处离地面也不过五丈,绵延十五六里左右,”她说道,“但已经够用了。” 濮阳这里因为黄河反复改道,因此留下了许多参差不齐的水利痕迹,这段土堤据说是王莽时某位郡守努力过的痕迹,反正他的努力失败了,土堤留下了,黄河跑了。 这一百多年来,这段土堤不受河道侵袭,竟还一段一段地残留着痕迹,有农人在上面种了果树,吕布和曹老板在兖州大战的时候,这片果林不知被哪一方又烧掉了。 待百姓们去林中砍过木炭,几年春风细雨下,绿油油的长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颜良不知道咱们在何处,又派了多少兵马过来,咱们可以遣一支兵马,只要五百人就够,打了旗帜往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