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贿赂,但郭图对袁谭真是太了解了。 他虽然口口声声以君子自比,但脑子里只有那么一点东西,眼睛里也只有那么一点东西。 果然袁谭脸色一沉,“莫非他二人更看重袁尚?” “明公征战多年,身有沉疴,”郭图推心置腹地说道,“大公子不能只看眼前,还要图日后哪。” 那双凶狠的眼睛心照不宣地看了他一眼,“不日便是伏日,我离邺之前,设宴款待他们如何?” 郭图笑眯眯地点点头,“大公子有此城府,何愁来日青州不破?” 大公子很想要伸出手去,做一个慷慨激昂的手势。 但当他的手臂挥舞到半空时,忽然就不受控地哆嗦起来,于是它的主人也失去了继续挥洒意气的兴致,将它重新落下。 “箭创未愈,大公子当善加保养才是。” 这位骄傲的世家公子并没有被身边谋士轻飘飘的话语安慰到。 他颓然地盯着那条臂膀,最后还是移开了目光。 伏日总归是个节日,但没心思过节的人也不独袁谭一个。 张绣回到自己府上时,先是在门口处便狠狠地将头盔摘下来,猛地往地上掼,恨不得再踩上两脚,然后才继续迈步往里走。 这种举动很不寻常,上一次还是发生在曹操占领宛城后,突发奇想要纳张绣的寡婶时,张绣听到消息之后,也是这样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考虑到这一次来到阳安的不是曹操,而是蔡瑁,而蔡瑁此人虽然有些骄纵的性子,但也不至于干出曹贼那种事,再考虑到张绣也没有第二个寡婶可能因为美貌而引来祸端——贾诩觉得,他大概是猜出张绣因为什么事而生气了。 “刘景升遣蔡瑁至此,莫非是督军而来?” 张绣吃了一惊,脸上的怒色也消去许多,“先生何以知之?正为此来!” “欲催将军,速攻宛城?” “曹操在宛城自留了兵马,他又收复了城中豪强,我这点兵马去攻宛城,如何能攻得下?”张绣骂道,“刘表坐拥荆州数万兵马,却不肯自领兵去攻伐,只想借我的兵!” “既如此,将军以金帛结交了蔡瑁,再时时宴饮,敷衍他些许日子便是。” “我搪塞他又能搪塞多久?一月两月,他也许等了,三五个月,他便不催,难道刘表也不催么?” “三五月后,说不定另有天地,”贾诩笑道,“那时将军的烦心之事便迎刃而解了。” 张绣不是一个聪明人。 ……但他听话。 所以当他虚心好学,请教老师时,贾诩也就耐心地同他分说了一遍。 “宛城虽大,但夹在曹刘之间,将军就算攻下,也无以自立。” 张绣若有所思。 “是不错,我原本也想过投曹,无奈曹贼做下那等恶事,逼我不得不与他不死不休!”他说道,“况且他现下又被朝命讨伐,刘表好歹汉室宗亲,否则我怎会寄居刘表之下?” 贾诩摸摸胡子,“将军,此刘不可,别有他刘啊。” 认真听讲的学生端坐在对面,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蹦出一个词。 “刘备?” 老师微笑着点点头,不过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一战曹操胜了,我原本想劝将军投曹的。” “我与他有大仇,他如何能留我?!” “曹公胜而喜,必然需要宽宏大量的名声,”贾诩道,“他必厚待将军。” 屋子里一阵静默。 “不过现在他败回兖州,部下离心,将军此时再投曹就得不偿失了。” 张绣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我和刘备确实是没有什么仇的。” “虽无仇,但也无恩,况且刘备将汝南视为己物,将军却占了阳安容身,”贾诩说道,“现在冒然去投,得不到刘玄德的器重啊。” 这位勇猛的,听话的,与贾诩同出西凉的将军将身子向前倾出,急切地望着他,“还需先生为我谋划此事!若刘玄德能给我……不不不,只要阳安留给我,我便不用受刘表的气了!我立刻离了刘表!我去投奔他!” “将军,刘玄德现在或是看在与刘表同为宗室的颜面上,不曾与将军大动干戈,夺回阳安,但他也必不会为了将军去得罪刘表,”贾诩不得不打断他,“刘玄德麾下能征善战者众,又有关陆那样的名将,他怎会在意将军呢?” 这位高冠博带的中年谋士见对坐的将军那颗脑袋就耷拉下来了,终于笑眯眯地将自己的真心话讲出来了。 “所以,在下须得慢慢为将军谋划,将军若是能为刘玄德献上一份比金帛更重的礼物,他难道不会对将军感激涕零,另眼相待吗?” “礼物?”张绣惊喜的抬起头,忽然脸色又变了,“我婶母——” 气氛忽然停滞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