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医院的病房较为宽敞,层高有四米左右,即使站在一楼的窗台上,也够不到二楼的窗台。人影手缩在袖子里似乎动了动,一条赤红色的蛇形物从他袖口里溜出来,贴在墙壁上,成了一个踏脚处。人影就踩着这个蛇形物,略有些吃力地翻上了二楼窗台。 因为瑞丽天气温暖,病房的窗户并没有关,人影轻手轻脚地蹲在窗台上,向房间里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悄悄翻了进去。 病房里总共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歪着头打瞌睡;病床上则有个人静静躺着,手臂打着点滴,一堆测血压心跳的仪器在床头柜上不时发出滴滴嘟嘟的响声,越发显得房间里十分安静。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照进来,虽然不太清楚,却也能看清人的轮廓。人影先确认了椅子上坐着的确实是个年轻小护士,而病房里也没有第三个人,这才慢慢向病床边走去。 病床上的人瘦得皮包骨头,但借着微弱的光线仍旧能辨认出来,确实是东方瑜。人影低头看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掌,掌心里红光微微一闪,一只鸟爪猛然伸出来,抓向东方瑜的胸口。 鸟爪已将触到东方瑜胸前,床上的东方瑜突然睁开了眼睛,噗地从嘴里吐出一枚贝壳来。 这枚贝壳看起来小巧玲珑,跟沿海城市那种十块钱买三个的所谓特产贝壳没什么两样,然而才被东方瑜吐出来,就紫光一闪,无端喷出一条水流,冲向那鸟爪。与此同时,病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张明光符扔进来,将整个病房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了那个悄悄潜进来的人影。 水流与鸟爪相触,只听嗤地一声,鸟爪上突然燃起一层红色火焰,将水流蒸发成一片白气。鸟爪去势未尽,只顿了一顿,又继续向东方瑜抓去。 不过这一抓终究没有抓得下去,因为门被踢开的时候,一条鞭子也如灵蛇般卷进来,啪地一声抽在鸟爪上。皮鞭上顿时焦黑了一块,但鸟爪也被抽得缩了回去。张七第一个从门外进来,目光冰冷:“董理事,你这是想干什么?” 对东方瑜下手的人穿一身黑色武服,在明光符的光亮照耀之下无可遁形,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董涵。 东方瑜从床上撑起身体,抖了抖盖在身上的棉被,削瘦的脸上浮起一个讥讽的笑:“董理事在矿场没能把我活活饿死渴死,现在亲自来下手了?”那棉被已经被鸟爪抓开四条长长的口子,里头薄薄的棉絮都露了出来。 董涵二话不说,目光一扫从门口冲进来的几个天师,把手一扬,一道五彩流光从他袖子里冲出来,他本人则转头就往窗口退。 五彩流光一出现,连张七都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眼前景物扭曲混乱。好在他有所准备,身上已经携带了朱文画的清心符,因此只是短暂地神智昏乱了几秒钟就清醒了过来,一鞭子冲着这道五彩流光抽过去。 他这条鞭子可不是什么牛皮马皮编制的,而是用的犼皮。 犼是一种看起来像兔子似的异兽,两耳尖长,身长不过尺许,却是狮虎皆畏。在《偃曝馀谈》上甚至记载说犼能搏龙,胜利之后就以龙为食,可见神异。 这条犼皮做的鞭子,长足有八尺,颜色墨黑乌亮,由六根细皮条编制而成。看着不起眼,可是之前抽在腾蛇身上,都能将那坚硬的鳞甲抽得爆裂开来,可见不是凡物。 五色流光速度飞快,张七这一鞭子下去只扫到了一点尾巴。不过这已经够了,只听啪地一声轻响,流光被打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弹落地面。这时候才能看清楚,这东西其实是条尺把长的蛇形物,身上有五色鳞甲,微微发光,难怪飞起来仿佛一道五彩流光。只是这东西没有尾巴,反而是两端各长了一颗头,看上去仿佛还生成人脸的模样,十分诡异。 “方皇!”张七脱口而出,眉毛陡然竖了起来。如果说刚才董涵手中突然出现一只鸟爪,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么现在方皇全须全尾地出现,就足以证明了董涵的身份……他,用的也是养妖之法! 不过这里耽搁了几秒钟,董涵已经从窗户上翻了下去,方皇唧唧叫了两声,正要飞起来追出去,呼地一声一条火蛟已经冲过去按住了它,嘴边一个火球要吐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