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准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是钱要紧还是人命要紧!死了人你们能负得起责任吗?” 小警察苦着脸不作声,等费准跳完了才小声说:“我,我们说了也不算啊……” 费准怒视他,还是董涵抬手拦了拦:“算了小费,这位小同志说得对,他们也控制不了。” “是啊是啊。”小警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别看我们是警察,其实有很多事都是无能为力的。别说旅游这样的正规收入了,就是有些违法的事,我们也管不过来。比如说这边山上每年有候鸟迁徙的时候,就有人上山张网捕鸟,其中有好些都是国家保护动物,根本不许抓的。可是这些人也照抓不误,我们也组织人上山去搜,但根本就管不过来——” 他还想倒倒苦水,董涵却打断了他:“现在我们要上山去看看,你们在这边封闭道路吧,至少这几天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许游客再上山了。” 小警察诉苦被打断,悻悻从车里拿出黄色荧光带,开始在山下拉隔离。管一恒瞧了瞧他,从朱岩那里要了几张符纸,走过去递给他:“这张贴在车头上,这张放在身上。一会儿我们上山去,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你就熄灭车灯在车里坐着,不要出声就行。” 他这么一说,小警察反而害怕起来,哆嗦着手接过符纸,眼巴巴看着管一恒:“会,会出什么事啊?” 这问题简直没法回答,真要能回答的话,董涵也不用消除他的一小段记忆了。管一恒只能说:“总之你在车里坐着不要出声就是了,我们天亮之前肯定会回来的。” 小警察只得答应了,目送管一恒等人往山上走去,自己赶紧拉好隔离带,把车尽量开远一点,贴好符纸就坐进车里,大气也不敢出了。 不知坐了多久,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困意渐渐上来,小警察靠在座位上,眼皮直往下沉。正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车顶上笃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一个机灵顿时清醒了。 今晚没有月亮,但繁星满天,四周的景物还是能看到的。小警察这一睁眼,却发现车窗上好像蒙了一层灰尘似的,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然而他今天早晨才刚擦过了车,又没有跑太多的地方,按说怎么也不至于一天下来就脏成这样。 这种感觉真是很不舒服,小警察下意识地凑到玻璃上,想看看到底脏成啥样了。没想到他贴着玻璃往外一看,突然发现玻璃上并不是蒙了灰尘,而是有好几张黑色的脸,也紧贴在玻璃上往里看。 一声惊叫被小警察死死扼杀在喉咙深处,他捏紧了手里的符,抖得跟打摆子一样。那几张脸看不清五官,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在往车里看! 不过也只是看而已。过了一会儿,玻璃上的黑气渐渐退后,窗外的景物又清晰起来,小警察那颗已经跳到舌头上面的心,又稍稍落回去了一点儿。他扒着玻璃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发现车子周围层层叠叠的全是些面目模糊的黑影,身高大概都在一米半左右,也不知道有多少。 小警察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不由得觑着眼去看车头,直到看见那张符稳稳地贴在车上,尽管外头起了风也一动不动,这才松了口气。 车顶上又传来笃笃的响声,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上头走动。小警察发现车周围这些黑影似乎也在随着车顶上那个东西在动,声音响到车尾,黑影们就移向车尾,声音再响到车头,黑影们也跟着拥向车头。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车顶上走呢?小警察怕得要命,却又好奇得要死,忍不住就把脸贴到前挡风玻璃上,拼命往上看。 声音再次响到了车头的位置,一根尾巴从车顶上甩下来,垂在前挡风玻璃上,还动了几下。小警察几乎是把眼珠子都贴到了玻璃上,发现那是一根——猪尾巴!难道车顶上是一头猪吗?可那笃笃的声音很轻快,哪里会有那么轻捷的猪呢? 没等小警察琢磨完,那根尾巴一甩,车顶上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一只鸟划过他的视野,迅速没入了夜色之中,而围在警车周围的那些黑影也调转方向,一窝蜂地跟着去了。 四周豁然开朗,星光都似乎比刚才更明亮了些。小警察长长喘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屏息静气,险些把自己憋死。他望向黑黝黝的如同卧伏在地的猛兽一般的山峦,很盼望现在能有个人下山来,告诉他刚才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管一恒等人当然并不知道小警察的奇遇。在小警察打瞌睡的时候,他们已经捏着手电进了邙山深处。 这里不是开辟好的旅游景点,树木杂草从生,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曲里拐弯地往里钻,还不时有树枝藤蔓之类的伸过来拉扯一下走路的人。 管一恒和费准各执法器顶在最前面,董涵压阵,朱岩走在中间,两眼只盯着手里的阴阳鱼表盘:“……好像停下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