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如何措辞,“刚才我看见它被风吹散了,就像一把沙土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 管一恒转头去看宵练剑,那上头还挂着土蝼的一块皮肉呢。他的目光刚刚落上去,那块灰白色的皮肉就散成了一堆尘土,一阵微风一吹,就全部消失在草丛里。 直到这时,管一恒才敢确定土蝼确实是化为了尘土,他长长吐了口气,随即就觉得两处伤口一起疼痛了起来。他先是在整条河道上都绘制了困兽符,耗费了大量精力,接着就是两场激战,连体力也透支了,这会儿心里一松,就觉得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落入了黑暗之中…… 管一恒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一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了,他正躺在小旅馆的床上,稍稍一动,腰间的疼痛就提醒了他经历过的恶战。 手机就放在左边的床头柜上,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管一恒撑了撑身体,发现右臂已经被两块木板夹住,并固定在胸前了。 “小管——”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守在医院的一名警察,“你送来的药真管用啊!周伟成早晨吃的,这会儿眼睛已经好了很多了,医生说情况在好转,说不定再有三四天就能痊愈了!” “什么?”管一恒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药?” “怎么,不是你送的吗?”对面的警察吓了一跳,“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个人过来送了一瓶药,说是你叫人送过来给周伟成治眼睛的。” 管一恒也要被他吓一跳了:“什么人送的!你怎么不打电话跟我核实一下就敢给周伟成吃?” 对面的警察有些嗫嚅:“我——他说他是十三处的,是你打电话调的药……他当场看着周伟成吃了药,是周伟成说吃了之后眼睛觉得清凉了,他才走的……” 其实那人走了之后,他也觉得有点冒失,打管一恒的手机又不在服务区,只好等医生一上班就赶紧叫了来检查周伟成的眼睛。结果医生很惊奇地说情况好转,不但没有继续溃烂,还有愈合的趋势,他这才放了心,赶紧给管一恒报喜,没想到,这药还真跟管一恒没关系。 “是个什么样的人?”管一恒皱着眉头问。 “什么样……”对面的警察忽然答不出来了。他也是受过训练的,不说见个人过目不忘,至少二十四小时内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但现在管一恒这么一问,他才发现自己脑海中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仿佛一个淡淡的剪影,要让他回忆细节,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好像穿了件灰白色的风衣……不对,也可能是浅黄色的……模样……”他支支吾吾,发现自己连记忆好像都有点混乱似的。 管一恒也只能叹了口气:“那药都吃完了吗?”这边还有一个王强呢。 “没有。”对面的警察赶紧回答,“说是要吃三颗,但我看了,瓶子里还有三颗药,不知道要不要吃……” 管一恒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眯。还有三颗?这三颗是给王强留的吗?又是一个对他身边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的人,难道会是送柏叶露的人?那这药又是用什么做的,会是何罗鱼肉吗? 交待了把药尽快送过来之后,管一恒才挂断电话,门就被推开了。叶关辰端着个碗走进来,屋子里立刻就弥漫开了中药的苦味。 “醒了?”叶关辰眼睛下面有两块淡淡的青痕,把药碗放到床头柜上,“正好,来吃药吧。” “什么药?”管一恒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就皱了起来。他从小身体好,很少生病,就是偶尔生病……咳咳,也不爱吃药,尤其是中药! “你右前臂骨折,腰上还有伤,虽然清洗过了,也不能不防感染。再说还有失血,当然是吃消炎补血清毒的药了。” 药放得近了,苦味更是一阵一阵地冲人,管一恒的脸不自觉地都皱了起来:“消炎的话,吃几粒消炎药就是了。”至于补血,一个大男人,受了点伤而已,补什么血啊。 叶关辰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哑然失笑:“你不会是怕吃药吧?” 管一恒脸上顿时有些发烧:“我只是不习惯吃中药而已。” 这完全是胡说了,管家人有个病痛,多半都是吃中药的。就是天师培训里也特别有一门课程是训练他们辨认和使用最常见的药草,以免他们出野外任务的时候忽然有什么变故会束手无策,不过管一恒对这一门课学得不是很好就是了。 药味弥漫,管一恒抽抽鼻子,辨认出里头好像有三七、止血草、金银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