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 收回目光,他继续阖眼。 老爷子还在喋喋不休:“我早说了那人家不能嫁,她不听,非闹得我脸面上过不去,已经是二十年没来往了,哪有这般不孝顺的人。” 尔尔撑着下巴听着,好奇地道:“那人家为什么不能嫁?” “你是不知道,就她看中的那个穷小子,没担当没出息,唯唯诺诺的,站在我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老爷子唾了一声,愤然道,“也不知是编了什么话,将我女儿骗了去,还宁可与我断绝关系都要陪人去过穷日子。” “现在好了吧,也不知还活着没有。” “我有的是儿孙满堂,我不稀罕她那一点血脉,她威胁不了我,这二十年,我都没低过头。” 骄傲地抬起下巴,老爷子晃了晃脑袋:“我可是硬气得很。” 捧场地给他拍了拍手,尔尔又纳闷:“那您这回怎么就急了?” “我不是急,我没急。”摆手否认,老爷子横眉道,“我在乾西城有生意,有铺子,我赶着过去看看,顺带看看她。” 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声腹诽,尔尔又觉得这老爷子怪有趣,于是偷摸给他变了一只鞋扔在车斗里,然后装作突然发现:“呀,您鞋掉了。” 老爷子低头,捡起那鞋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另一只,眼里有些茫然:“我出门的时候,就只穿了一只,怎么会在这里?” 尔尔摊手,表示不知道,老爷子纳闷了片刻,也还是将鞋穿上了。 他这个年纪,身子骨已经是不太硬朗,这么急匆匆跑出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牛车颠簸,远不如马车舒适,他吃痛地捂了捂腰,低声喃喃:“真远啊。” “也不远。”尔尔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城池,“马上就到城门口了。” 老爷子一愣,连忙起身往前看,浑浊的眼瞳都睁得极大:“到了?” 他怎么记得,这两地来回,八百里加急也需要一整日,更别说这慢悠悠的牛车,少说也要四五日才看得见城门,他才上来多久,怎么就要到了? 揉了揉眼睛,确定前头城门上挂的当真是“乾西城”三个字,老爷子喘了两口气,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车上两人一眼。 那小姑娘看着活泼水灵,没什么问题,可她身后坐着的那个人,浑身阴沉,眉目锋利,一看就不是常人。 该不会,遇见妖怪了吧? 脸色微白,老爷子抓着车斗边缘,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离烨睁眼,目光轻飘飘地扫向他。 心口一窒,老爷子连咳嗽都压了回去。 “乾西城戒严,所有人都下车。”城门口排着长队,有守门的士兵举着长矛冲后头大声喊。 老爷子看了看,想趁机逃走,但眼前景象一晃,那慢悠悠的牛车竟是直接行在了城中的街道上。 “……”他惊恐地看向那个男人。 “您这是做什么。”尔尔嗔怪地拽了拽离烨的袖口,“不是说了不能吓唬人。” 轻哼一声,离烨道:“他经不起那折腾。” 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再折腾两下,非死在这儿惹她哭鼻子不可。 尔尔看看他,又看看那吓得呼吸都快停了的老人,一时竟不知到底是谁在折腾人家。 “您去找人吧。”车在路边停下,尔尔将他扶了下去,“银票揣好。”M.HzgJJX.CoM